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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入京问阙

当官人们在御廊中吃饱喝足,陆续抵达皇城脚下后,都纷纷下马。

宣德楼大小五道门洞,正门依例紧闭;只有在天子出巡或是朝堂大典时才会开放。

大小文武官员们皆是下马从宣德正门旁边的副门入宫;东西两府的宰执虽然也是从宣德侧门进入,但却能独骑而入。

宰相身负军国之重,特享此殊荣,可以骑马直入皇城;在第二道门,也就是大庆门下马!

紧接着又是一队浩荡的骑队抵达宣德门前,队伍大概数去略有七八十人;比之一百多人的宰相随从要单薄一点;

但也已经是远远超过其他文武官员,这是执政重臣享受到的待遇。

这八十多人以两名腰系金带的朱衣吏为引导,撑起宰执们才有的清凉伞;簇拥着一名身着紫色方心曲领公服,腰佩金鱼袋的中年文官,骑马抵达皇城前。

众官员见那人骑马而至,纷纷避道恭敬行礼。

方才进去的是宰相文彦博,现在到的,乃是上个月刚进入西府的签书枢密院事韩琦;

韩琦乃是天圣五年(1027年)的进士,历任将作监丞、开封府推官、右司谏等职。曾奉命救济四川饥民。

宋夏战争爆发后,他曾与范仲淹率军防御西夏,故而在军中颇有声望;如今入西府,也算是人尽其才!

在宣德门处,韩琦没有多做停留,驭马直入皇城之中。

他和文武百官从宣德侧门进入皇城,在大庆门下马后,左转进入一道分割内外的门楼。再穿过端礼门;直至文德门!

文德门后,是一条百步长的御道,直通文德殿。

御道两侧,是钟楼、鼓楼一东一西隔路耸立。

钟鼓楼之后,隔着御道又是两条长廊式的宫舍,此为东西上阁门。

文武百官穿过文德门后,并不是直入殿中,而是要按照文武分东西两班,在东西上阁门处列队,等待上朝。

韩琦到得不算早,需要参加朝会的文武官员已经到了大半,两间阁门中站满了人,都是鸦雀无声,只有彼此的呼吸声上下起伏。

这个时候谁也不敢乱说乱动,宰执亦是如此。

御史和各阁门使就在边上盯着,若有大声喧哗,或是站错班次;不是被当场喝斥,就是在朝会结束后,一堆弹章砸到头上。

韩琦淡定的从后向前走,西班的官员各自躬身行礼退避,一直让他走到最前头;

西府枢密院,原本是两位执掌;枢密副使狄青,和他签书枢密院事韩琦;但是狄青于上个月被罢免,所以现在西府只有他一人撑大!

想到狄青,韩琦轻声冷哼。

连续两个月各路上书涝灾严重,就连京师都是积水齐腰;狄汉臣为枢密使不思赈灾救国,却因躲避涝灾举家搬到相国寺,更是佛殿居住;

如此下场纯粹是咎由自取!

【八月庚戌朔,日有食之。癸亥,狄青罢,以韩琦为枢密使。】

【宋代是我国烹饪技术承上启下的大发展时期,煎、炒、爆、炖、炸等今天常见的中式烹飪技法在当时均已出现。南宋时临安的大型餐馆,仅名菜就已高达数百种。】

【除了牛羊肉这样的正经大菜和汤饼这类精细主食,宋朝人在“深夜食堂”也能吃到众多的小吃:干果、蜜饯、包子、冰雪(类似于冰激凌的冷饮)】

【五更三点:每个时辰等于今天两小时,而从晚上开始到天亮,又分为五更;每更也是两小时,第一更在晚上七点到九点之间;第二更在九点到十一点;第三更在十一点到凌晨一点,正好是半夜,所以有个词叫“半夜三更”。第四更是一点到三点之间,第五更是三点到五点之间。】

【为了更精确计时,古人又把一更又分为五点,每点大概24分钟,五更三点大概相当于今天的凌晨4点12分。四点多就要打卡上朝,官员们又是住在宫外,很多人为了不迟到,三点就要起床赶路;所以宋朝允许大臣骑马坐轿入宫,不然偌大皇宫,光靠步行会更慢。】

【骑马和坐轿:大宋士大夫鲜少以人为畜,所以不到走不动路或者重病,都不会坐轿;就算是天子钦赐特遇,也不会经常使用,大部分都是骑马或者步行入宫上朝!】

【杜甫有一首诗叫《至日遣兴奉寄北省旧阁老两院故人》,其中之一的前两句是:去岁兹辰捧御床,五更三点入鹓行。所谓御床,自然是皇帝的龙椅,而鹓行则是指朝官的行列。意思不言而喻,当时官员们五更三点就要上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