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人很快就会支持不住的,他们的甲衣似乎无法抵御我方的羽箭抛射,后续的步军似乎有些跟不上了!”元任眯着眼睛感叹了一声。
李岌听了这话终于是开心一笑,终于找到了一些自己参与这场战斗的感觉。
前面的将士在用兵器厮杀,后面的弓弩部队依然在努力切断敌人的支援力量,虽然无法像后世的火炮那样做到完善的战场隔断,确实也能起到一些阻击作用。显然,晋军这边的弓弩手们要比对方强了许多。
“南军很快就要后退了,中路的进攻无法奏效,后续的部队被阻截,所以,前军溃败只是迟早的事情。”元任摩拳擦掌看着战场上,似乎颇有些跃跃欲试。
看着他的动作,李岌确实有些想笑,没想到这厮打仗的瘾头还真不小!
王晏球是久经沙场的宿将,他并没有在曲阳城头上观战,而是立马在嘉山前的一处山坡上,俯视着战场。
他选的决战地在靠近嘉山脚下,这里的地形注定了不太有利于骑兵作战,起伏的丘陵是阻碍骑兵冲锋的最大障碍,战马在提速的时候因为遇见了山坡就不得不减速,所以骑兵的威胁就被削弱了一小半。
不过,一直在关注着战场形势的王晏球不由自主地皱了皱眉头,作为己方前锋的五千步军却被对手三千余人的锋阵所压制,似乎有了散乱溃败的迹象。
“擂鼓,敢后退者死!”
王晏球大喝一声,南军的战鼓再次响了起来,在密集的鼓点催促下,原本散乱的南军又奋起勇气,重新稳住了阵形。王晏球手下的亲军在砍杀后退逃跑的南军兵卒,无情的杀戮还是起到了震慑的效果,至少暂时没人再敢向后逃跑。
战场本是大片的农田,但是大军展开,所过之处,原本绿油油的农田尽皆被践踏所毁,到处狼藉。
“张虔钊这厮是怎么回事?到现在还没动静?!”李岌看到战场上又陷入胶着,有些着急地说道。
“他在找更好的机会倒戈一击!”元任半眯着眼瞅着对面的半山坡说道,在战斗开始前,他才知道张虔钊反水的消息。
张虔钊所部是王晏球的预备队,此时正部署在山坡后面,只能看到一小截旗杆。
激烈的战斗还在进行中,李岌看了看在他前面不远指挥作战的元行钦一眼,这家伙稳坐马上,如同石雕一般。眼看着自己这边受伤倒下的军将越来越多,李岌在心疼自己的晋阳军,这厮却心如铁石,根本没有任何调整的意思。
激烈的战斗又持续了大约一柱香的时间,这时,元行钦突然举起了右手。
李岌轻笑了一下,用靴跟轻轻地磕一下坐下枣骝马,坐骑抖了一下脑袋就迈步向前小跑了起来,身后的三千甲骑也随着他一起准备投入战场。元任大喝一声,坐下的战马向前猛冲了一下,超过了李岌,冲在了他的身前。
枣骝马自是不甘示弱,正要向前冲刺,却被李岌勒了一下马缰,有些恼怒地嘶鸣了一声。这是提前商量好的战术,如果敌军不支,作为天子的李岌率先冲锋,更有利于提振士气。
“天子在此,万岁!”元任大喊一声,在马上挥舞着手中特制的钢枪。
“万岁!”三千余骑军在冲锋时发出惊天动地的呐喊,气势如虹。
甲骑冲锋不可能一开始就全速奔驰,而是先策马慢跑。原本就败象以露的南军在看到李岌的天子旗号和冲锋的甲骑后,顿时就阵脚大乱,开始缓缓后退,随之这种后退就变成了败退,最后就成了全线的溃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