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叹为观止!天刚刚下过雨,此刻显得有些灰朦。一行人走在略有些泥泞的道路上,有人撑伞,有人持刀。一人从远处一路小跑过来,跑到了一个身穿官袍之人的面前停住,旋即附耳低声道:“大人,根据属下来报:昨天械斗的二十五人均已找到,其中三人已经在昨晚不治身亡,还有六人身受重伤,其余之人的身上各处皆有不同程度的伤势,现在所有人都被押在那坡村里,正等大人发落……”听着属下汇报的男子名为农鸿志,约莫三十余岁,乃是宜山的知县。农鸿志虽然是读书人出身,但眉间气宇沉稳,体内气息强劲,右手撑着伞,左手一直都按在腰间的柳叶刀上,未曾动过分毫。听完属下的汇报,农鸿志微微地沉默了片刻,而后才开口问道:“那坡村里此处有多远?”汇报的人在心里估摸了一下,说道:“根属下估算,那坡村距此应当有六里地。”“那就直接去看一看吧!”农鸿志说罢,便是深深的吐出一口气。他前不久才刚刚上任宜山知县一职,此刻县里竟是出现了一件这么大的案子,当真是令人感到头疼!六里的路程并不算太远,但因为刚刚下过雨的缘故,路面上的泥土较为软烂难走,因此一群人约莫走了一个时辰才到达那坡村。守在那坡村的官差早已看到了远远走过来的一群人,他已是站村口外等候,迎接到:“属下恭迎农大人!”农鸿志摆了摆手,说道:“行了,这些虚礼就别整了!现在的情况如何?”迎接的官差一边带路,一边说道:“那二十五个犯人里,有不少人的伤势因为没有得到及时救治而恶化,除去昨天晚上当场死掉的那三个人之外,今天又有五个人死了!其中四个是在械斗的过程中身受重伤,一直到今天也没有及时救治的,而另一个则是在今天早上又和别人打了一架,因为有伤在身而不敌,被人当场打死了!”农鸿志听的属下官差的汇报,脸色便顿时沉了下去,语气变得严厉地问道:“为何不救治?”那官差瞧得农鸿志竟然发如此大的火,不由得微微地低下头,但却还是说道:“回禀大人,并非是我们不想救治,而是那些江湖人太过狡猾,以及那坡村的村民不知轻重,不顾大局,不懂是非!他们整村同属一个宗族,我们今早刚想进去抓人就被拦在村口之外,说什么也不肯让我们进村查看!若非中午的时候又有人打了起来,我们担心事情有变,强行闯入,否则此刻可能还会被那群村民拦在村口!”农鸿志不想听他推卸责任,四处扫视了几圈,问道:“现在人都在哪?”官差立即领路道:“经过我们一天的抓捕,剩下的十七个人犯都暂时被押在那坡村的土地庙里,至于那些死去的的尸体,则是被暂时安置在土地庙外的树林里。”一群人在那个官差的带领下来到了那坡村的土地庙前。土地庙位于一个小山坡上,山下便是一片茂密的小树林,树荫下的一具具死尸,或是用粗布包裹,或是用草席卷着,就这么横七竖八地摆放着,一阵阵血腥的恶臭从山坡下弥漫开来,让人不禁感到想要呕吐。农鸿志用衣袖捂着口鼻,走到这些死尸附近看了看,对身旁的官差问道:“可有确认这些人的身份?”站在农鸿志身旁的官差闻言,便是立即回答道:“回禀大人,右边用草席裹着的尸体,生前都是本村的村民。而左边那些用粗布盖着的,则是逃难而来的难民!因为这些难民的尸体无人认,所以我们便从他们的衣袍上撕了一块布料下来盖住他们的脸。根据我们的检查,发现这群人的五指,尤其是拇指与食指处都有着一块厚厚的老茧,并且尸体在死亡后,体内还残存着一部分还未散去的真气,故而我们推断,这群人应当都是江湖中人。”农鸿志点点头,转身朝着山坡上的土地庙走去。身旁的官差说道:“剩下的十七个犯人已经被控制住,并且得到了大夫的救助,只是……”“只是什么?”农鸿志看了他一眼,而后便跨步走入土地庙里。那个官差立即跟上,并说道:“大人有所不知,本县的各处山脉里虽然盛产宝药,但这些宝药多是药性强烈的毒物,并且山里猛兽遍地,毒瘴横生,那怕只是采摘一些驱寒补血的普通药材也十分困难!因此,我们此刻虽然能够拿出一些药材来给这些人治疗创伤,但若是此人的伤势过重,或是受伤的人数过多,没有足够的药材的话,我们也无法对他们进行救治……”农鸿志走进土地庙里,一眼便是看到了一群人被分别绑在左右两边,两方人正怒目而视,若是让人把捆绑在他们身上的绳索解开,恐怕他们这双方还会再拼个你死我活!农鸿志深吸了一口凉气,空气中夹杂着一缕血腥味,让得他又赶紧咳嗽了几声。看看这群人身上的伤痕和血渍!都说宜山县民风彪悍,作为刚刚上任宜山县知县的农鸿志,此刻终于是好好地见识了一次!有人开口道:“肃静,农大人来了!”农鸿志走进土地庙的最里面,目光在这两波人力左右扫了几遍,沉默了片刻,也没有要将他们放开的意思,而是直接问道:“你们这二十五人于昨日械斗,今天便只剩下十七个了!本官倒是好奇,你们到底是为什么会拼杀成这样?”两波人虽然一个个都杀气腾腾的,但农鸿志好歹是宜山县的知县,那坡村的村民还是给了这位父母官一些面子。在场沉默了片刻儿之后,便是有村民抬头看向农鸿志,开口说道:“回禀大人,事情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