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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泪岛洞穴(1)

在涂山妤的狐火的照明下,季白露看到了这是一个内部空间相当大的洞穴。西辰和季白露下落的地方,距离洞口并不远,在下落的过程中还能感受到从一侧传来空气的流动。但是不知道是因为夜色过暗,还是地形的关系,洞穴里没有丝毫光线。如今借着狐火才发现,之所以一点光线也看不到,是因为洞口现在几乎被完全的堵上了。

西辰他们站着的位置是一个坡型,也正因为如此水才只到他们的小腿位置。他们的身侧是另外一架水车,和地面上的水车有传输带连接,传输带上又储水的桶型结构,确实能把水传输到地面上。在地下水车地形更高的地方,是一道很多高大粗壮的石笋围成的一道月牙形的屏障。把水车保护在背后。

如果没有这天然的石笋屏障,水车是不可能在这里站立住的。因为在狐火的幽光照射下,西辰两人透过石笋之间的缝隙已经看到了,层层叠叠的船只残骸。

“西辰船这些是?”季白露讲话的腔调都有些颤抖的拐弯。

西辰眯着眼睛,手中烛焱剑已经出现。

“我上去看看,你先在这里等着,我很快回来。”西辰对季白露说。

“我和你一起去。”

西辰拒绝了季白露的话,说道:“不,你留下。”

既然有遇难的船只,那船只里不可能没有遇难者。西辰是见过“地狱”的人,自忖是不怕看这样的景象的,可是季白露,不管家庭的教育如何严格,不管她身上是不是不存在世家小姐的娇气。一想到万一的那种可能,西辰还是觉得让这姑娘不看为好。

然而季白露一时间还没有想到这层,问起了为什么:“这样的地方你爬的上去,我也能爬的上去,你可不要小瞧我。”

“并不是小瞧你。”西辰脑中思绪电转,马上找到了一个理由,“我们下来是为了追科林的,他现在踪影全无。不知道是进到这堆船骸中了,还是到里面更深的洞穴伸出,又或者其他什么地方。但是总之,想要回去的话,应该还是要走水车的路。你在这里守着,万一他从什么地方折回来,也好拦住他,不然,咱们两个都走,可就错过了。”

听西辰说的有些道理,季白露也不再要求,嘴上答应了留下来,只是心里还有些不情不愿的。

西辰见季白露没了异议,也不再多做停留,手里擎着短剑就像举着火把一样,借着水车的结构和一边的石笋从借力,像那堆积在石笋背后的船只残骸攀爬。

这些船只都是木质的,原本应该是做过防水处理的船板经过撞击已经破碎断裂。西辰寻找着可以落脚和攀爬的借力处,有好几次这些曾经属于船只的木板发生断裂,让他差点掉回洞穴底部。

季白露在洞穴下方,也爬上了石笋从,找到了比较干燥的地方,抬头向上,仰望西辰的移动轨迹。在她的视线里,这些累加起来的船只残骸,堆的又三四幢泪岛庄园叠起来那么高,倒塌的桅杆和破碎的船板横七竖八的支棱出来,在西辰手中的火光映射下,投下庞大又光怪的阴影把她笼罩其中。从半环形的石笋从的两侧,还有其他船只的残骸滑向洞穴的更深处,这些残骸形成一个木制的不详的城堡。

“怎么样?”季白露在下面喊着西辰,“你看到了什么?”

西辰没有回答她,他正在往残骸堆的最高处爬去,花了一盏茶的时间,冒着几次险些跌落的危险,西辰才爬上了这些残骸堆成的高楼的最顶层。

他抬头,在距离他当前位置两三百米的地方,有一个巨大的洞口,有大风吹过洞口的呜呜声传来。洞口向下,是一个有将近八十度的陡坡。西辰提高了自己的视觉,勉强看到,有水流沿着陡坡流入洞中,只是水流并不大,或许也正因为如此,他和季白露下落的位置,水深只到膝盖而已。

西辰很明显的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这里是泪之岬的内部,在悬崖的下面显然是有这样一个洞口的。洞口的位置平时是高于河流水位的,但是汛期的话水位就很有可能升高,灌注到眼下的这个洞穴里。

那么,灯塔是作用也很明显了,显然是卡库斯的家族早期,为了防止船只在汛期误入洞穴才建造起来的。

可是既然现在这里的船只残骸已经堆积如山,那么很明显了,灯塔并没有很好的履行自己的指责。西辰之前看到的灯塔灯光熄灭的事,也一定不会是巧合。

西辰尝试了一下,因为有水流冲刷的关系,从洞口到船骸最上层的位置之间的岩壁相当的湿滑,几乎没有可以借力攀爬的地方。如果是身为御灵者的他,单人的破坏力异于常人,可以用附加灵力的方式,强行开辟出一些可供攀爬的落脚处,一路从洞口的位置爬出去。

“普通人的话,就算能进行开凿,体力和时间也不允许吧。所以……”西辰深吸了一口气,脚下用力,凿破了脚下的船板,落入船腹之中。

最上层的船只,理论上而言,落下洞穴时间并不长。虽然西辰也没有可以遇到生还者的幻想,不过姑且还是在船舱内搜寻了起来。起初的几间舱室里,并没有疑似遇难者遗体的存在。船体被水流掀翻,下坠的时候是侧边着陆,原本上下和左右的关系已经对换了。

西辰再探索了几个舱室,可以看出来,这是一个主要是运输货品的货船,很多舱室里都是封起来的木箱木桶,也有用毛毡包裹捆扎起来的布匹一类货物。只是如今这些都已经进水,被河水浸湿又在不太通风的环境捂了很久,到处都散发一股霉味。

西辰进入的位置接近船底,船员的应该在较为上层的位置,西辰前进了两层,果然找到了像是人类居住的舱室。船舱里没有人,可能是在异变发生的时候,人都到夹板或者其他地方企图逃生了。舱室里只有木质的桌椅翻倒。

西辰正准备离开这个房间,手中火光的映照下有什么东西闪了一下吸引了西辰注意。西辰走过去,弯腰观察,那是一团原本应该铺在床铺上的毯子和铺盖,现在胡乱的纠结堆在一处。吸引西辰的,是毯子上一个白色亮片,在火光下反射出珠贝一样的光泽。

“什么东西?”

西辰伸手,捡起了那个亮片,在火光中仔细观察一番,大小和鸽子蛋差不多,看上去是不太规则的菱形,不厚,一侧粗糙另一侧则很光滑。

“鱼鳞?还是其他什么……”

突然,西辰就想到了灯塔二层,卡库斯夫人刻下的文字里,提到过“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