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和老人大多直接被一刀砍死，有的没有头颅，女人大多数不着片缕，浑身乌黑，尸体堆在一起。
周玄闭上眼睛，轻轻嗅着周围气味。
忽然，周玄睁开双目，看着远方的土房子。
“那边还有活人！”周玄说道。
周玄带人过去，翻过院子。
一具死不瞑目的尸体躺在地上，模样狰狞，大约三十多岁。
周玄命人把尸体抬开，下面似乎有些中空。
蹲下身子，拨开上面的泥土，竟然是一个盖子。
打开之后，一股气味扑面而来，底下是地窖。
底下一名老者抱着两个六七岁大小的孩子，双手遮住眼睛，似乎不太适应光芒。
见到这一幕，周玄顿时了然。
躺在地上的中年男子应该是老者的儿子。
他自己吸引了敌人注意，让老人和孩子活下来。
周玄不禁感叹，强盗确实残忍。
其实这一切和官府失职有关。
强盗说到底也只是普通农民罢了，因为种种原因落草为寇。
齐国禁海数十年，许多渔民因此没有生活来源。
再加上官府盘剥严重，种地根本不足以维持生计。
很多农民白天种地，晚上便拦路打劫。
对此，官府也无可奈何。
“大王饶命！小的愿意做牛做马，只求你放过两个孩子。”
老者抱着两个男孩，在地窖下磕头。
两个男孩吓得嚎啕大哭。
“老丈误会了，我们是官府的人。”周一笑道。
此言一出，老者脸色剧变，战战兢兢道：“大人，我们已经没有粮食了…”
周玄好说歹说，才让老头相信自己没有恶意。
老者和孙子走了出来。
看到儿子尸体，老者缓缓走到儿子面前，嘴巴张了张，并没有哭出声，而是发出一声低沉的嘶吼。
此时无声胜有声，众人都能感觉到老者心中的悲凉。
老者仿佛瞬间苍老十几岁，形如枯槁，如行尸走肉。
忽然，老者眼睛一亮，双手握住周玄的手，仿佛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大人！你有没有见到我的儿媳妇？长得很漂亮，嘴角有两颗痣。”老者急切道。
这里没有儿媳妇的尸体，那么很可能还活着。
“原来那个女人是你的儿媳妇？”周玄惊讶道，随即转头看向周一，“你把人带来了没有？”
周一一愣，随即摇头：“没有，她看到我们就跑了，我也追不上，不知道躲哪去了。”
周玄见过老者的儿媳妇，在那群赤果女尸中。
老者这副模样受不了打击，周玄说了个善意的谎言。
失踪总比这种屈辱的方式死亡好。
“那就好！活着就好。”老者喃喃自语。
老者心里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但还是选择相信周玄的话。
至于是否真的信了，恐怕只有老者自己知道。。
“是倭寇杀的你们？”周玄问道。
“是，还有官军。”老者说的话出乎众人意料。
来村子的人一共有三波。
第一波是山贼，因为人数较少，搜刮钱财和粮食就离开了。
“山贼走了，军爷随后来了，他们也要粮食，可我们哪有粮食。我等央求他们宽限几日，军爷不肯，说我们里通外敌，二话不说杀人，连我们村正脑袋都被斩下。”
“军爷杀到一半，山贼来了，见人就杀，军爷直接逃之夭夭，只剩我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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