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哒、哒……
少女的军靴踏在地板上,刚开始只是一种很轻微的响动,跟着响声越来越大,有节奏地,却是不安地震动着四周的空气。
哒、哒、哒……
也许是因为这间墓室改造得太过仓促,也许是因为电气设备的故障,黑暗的房间只能勉强见物,然而这种沉重地氛围却与张昀前世玩过的《监禁》、《密室》等18X游戏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加上某位步步紧逼的女孩,简直犹如场景再现——当然如果能把男女主角对调,或许更和谐一点。
哒、哒、哒……
脚步在黑暗中发出令人心悸地回音。张昀瞬间全身都绷紧了,这声音对于现在的他来说那就是见鬼的节奏,而且这种节奏正在不停地敲击着他的灵魂。
各种死法都能忍受,但唯独这种……不能忍!
哒、哒、哒……
张昀艰难地咽了口唾沫:“你,你想怎样?”
回答他的是伊藤惠手中燃起的蜡烛。
“原,原来是先玩滴蜡么?”
张昀终于明白了什么是绝望……
但就在这时!
伊藤惠开口了:
“你之前说,你是飞虎队的?”
“诶?”
明明已经做好了忍受羞耻play的心理准备,可对方居然问出这么正经地问题,这什么情况?
张昀下意识地点头,接着他就发现女孩掏出了一张纸片递到他的面前,然后把手里的蜡烛凑了上来:
“那么你一定认得这个了?”
籍着蜡烛的光亮,张昀看清了纸片上的图案——剑兰花。而且必定是他的P40上的涂装!
因为他的涂装比普通地剑兰花多出一瓣。
“你为什么画我飞机的涂装?”他莫名其妙地问道,心里却在如释重负着。
谁知这个回答却让伊藤惠仿佛听到了什么爆炸性新闻似的全身一震,一把揪住了他的衣襟。
“你说什么?!”少女挑起好看的秀眉,“这是你的涂装?!”
“是啊。”
“你确定?”
“废话。”
“你撒谎!”
伊藤惠突然目光一厉,一把抓起皮鞭扬了起来:“再不老实交代,信不信我让你皮开肉绽?!”
张昀冷笑,已经排除了的丢人死法让他重新找回了烈士的感觉,他把自己靠在柱子上,拧答着,尽可能地摆出一副轻蔑地表情。
“爱信不信~要打就打,何必找这么多借口?无聊~”
说这句话的时候,张昀的眼睛始终盯着伊藤惠手里的鞭子,他曾经听说过日军的这种鞭子,上面都有倒刺,一次可以撕下一条肉来。
听起来似乎很惨,但张昀早已把身体当成别人的——这是他在走进这间墓室时想明白的事。
所以他要激怒对方……
死在皮鞭之下,至少比被活剐或是分解体面一点。
然而女孩手中的鞭子却始终没落下,伊藤惠站在那里,手里举着皮鞭,清冷地眸子里折射着幽幽地光,这种光似乎要投进张昀的心里。
空气里地沉默有如实质,在破旧不堪的墓室里压抑着气氛。足足有一分钟,少女什么也不说,就那么紧紧地盯着张昀,似乎在分辨他的话地真伪。
最终,她放下了鞭子。
※※※
五分钟后,张昀被拖到了一处本是殉葬坑,如今已被改成停机坪的墓室。
这一次倒没给他戴头罩。
其实那两个日本兵本来也要给他戴的,不过由于他的挣扎很是费了一番功夫,最后伊藤惠不耐烦起来:
“もういいです,彼は逃げられない(日语:算了,他跑不了)。”
……
于是当张昀一眼就望见对面停放的两排“零式”时,他愣住了。
仿佛展翅待飞的雄鹰一般极具视觉冲击力。但真正令他震惊的是战斗机的种类。记得以前在书本上学过,璧山空战后,很快日军就把“零式”战斗机集中到了东南亚与太平洋对付美军,中国落后的空军根本不值得它们浪费先进战力,因此中国的天空中肆虐的日机大都是“隼式”——事实上张昀在昆明见到的也是“隼式”。
可这里连“零式”都有?
而且在它们后面,偌大的墓室内还停放了大量其他型号的飞机,单翼单发的活塞战斗机,双发单翼的轰炸机、攻击机远处甚至鱼雷机……全都是二战初期日军最新地型号,有不少在那次的昆明空战中他甚至都没见到,如今全都整齐排列着,让首次进入此地的张昀陷入了无以言表的震撼。
这简直就是日军的航空展!
看来这支航空队绝对不简单,并且被一路拖过来的时候他也留意到了,这个古墓机场有一大半还藏在山体中,上次地震并没有把它完全震出来,而厚实的山体恐怕航弹根本穿不透——也就是说就算自己拿到了精确定位,飞虎队空袭机场,收效只怕也微乎其微。
这可怎么办?
难道它们又要准备出击了吗?
“どういうことですか(日语:怎么回事)?”伊藤惠招手叫来了一个地勤人员,指着“零式”的机腹下挂着的炸弹问道。
并且还有源源不断地炸弹从另一侧的墓室运出来,似乎那里就是弹药库。
“少佐,柏木隊長の手配で,出撃して怒江前線を支援します(日语:少佐,这是柏木队长的安排,准备支援怒江前线)。”
“……いつですか(日语:什么时候)?”
“明日(日语:明天)。”
“そんなに早く弾く必要があるか?(日语:何必这么早挂弹)?”
……
一问一答尽管张昀听不懂,但从战斗机需要挂装炸弹就知道它们肯定有行动了,而且这次行动的规模还小不了——否则只需要轰炸机就够了,为何还要战斗机配合地面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