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晨看着金银童子懵懂的眼神,叹息一声道:“以前带你们上天的那个法器。”
“算是散修中的法拉利!一等一的飞行法器,奈何老爷我升级太快,后来又有了白鹿、青牛、魔象等等更胜一筹的私人订制座驾,这东西久不用了。”
“也被我收拢云精重炼了一遍,算是一件法宝!”
魔象猛然抬头,左右看了看——
魔象,谁叫魔象?说的是我吗?
金银童子不似钱晨这般,心中有了等级观念,看不上飞云兜了。
银童子放出云兜,和金童子两个扑上去玩耍,将自己沉重的身躯托起来,笑出了尖叫!
让钱晨听着心情都有些不好了!
另一把拂尘乃是一个七扭八拐,形状甚奇的树枝,拖着一把散如云烟,丝丝缕缕好似云气飘散的拂丝。
“这是昔年我在海外得到的一株灵根——万载云烟木。”
“乃是昔年海外清羽门的至宝,满树烟华纷纷扬扬,如云似雾,乃是灵木凝结清灵之精而成,吐纳精纯法力,便是元神也看得上的重宝。后来被我种在了大鲲头上,钓过蓬莱一回……”
“如今我将灵根变化成了拂尘,你们先拿着,日后还是要借给两位师妹用的。”
“唉!也不知道她们什么时候,踏入元神这一关。”
“不成元神,终有别离,我可不希望看到那一天!”
金银童子息了玩闹,对视一眼,乖乖不去触钱晨的霉头。
他将手一拢,把手腕上的一枚玉环退下。
手指插入环中,绕了两圈,便见玉环滴溜溜的化为了一枚玉圈。
钱晨随手一抛,就套在了银童子的脖子上。
“这天心阳环虽是灵宝,但迟迟没有收成一对,另一只还在司马家那里,对我已经无用了。就扔给你们玩吧!”
“此物套人套物,还是有些厉害的,你们收着,看到哪个不爽了!便将此环一套,加上乙木神雷牌,这长安城中能招惹你们的就不多了!”
金童子有乙木神雷牌,银童子有天心阳环。
便是中土神州,也有许多元神不如他们,更勿论诸天万界了!
最后便是金银童子的本职。
钱晨将太上八景炉掏出。
此炉也被他抽空炼成了一桩法宝级数的丹炉。
可惜此宝纵有地仙界人人羡慕的身价,落在钱晨手中却只能长剑空利,英雄袖手。
只因钱晨根本就没拿丹炉炼过几次丹!
他天资太高,传承太厉害,丹道早早就超凡入圣,达到了天地万物皆可为丹的境界。
如今拿出来,多半还是看不得金银童子这两个小妖怪太过开心的缘故。
果然丹炉扔下,金银童子,你推我,我推你,都不想上去拿走丹炉。
钱晨露出‘温和’的笑容,看着金童子一脸哭丧,拖着银童子上去,一起拜倒在丹炉前。
“嗯!”钱晨点了点头:“你们一已经是个成熟的煽风烧火童子了!应该学会自己炼丹了!”
“给,以后每年上供三葫芦灵丹给我。”
钱晨露出了魔鬼般的笑容:“我要勘验你们的水平!”
散了这些零散之物,钱晨一身轻松,领着两个小妖怪回到后殿,因为是走出去派下法宝家私的关系,崔啖几人也不好去看,看到金银童子无精打采,垂头丧气的回来,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钱晨将它们推了推,对崔啖道:“领走,领走!”
“看了都烦……”
金银童子都不笑了!
崔啖将它们两个抱在一起,拢着试探问道:“那前辈……我就告辞?”
“去吧!”
钱晨刚道一声,便叫住崔啖:“走这边!”
他朝着那照壁之上一指,千手千眼的观音,掌心之中无数魔眼似乎在眨动,犹如天上群星,崔啖被祂看的浑身发麻,下意识的朝着崔绰望去。
却听钱晨端起茶杯,用盏抹了抹茶沫,吹一口气道:“你眼中登徒子真是跟错了人,难道还看不明白,尔等所在,已尽在一副画中,若非如此,耳道神和雪山大法师打的那么热闹,满长安的,难道无一人看见?”
“刚刚天罗伞笼罩万里,早应该惊动多少人了?”
他朝着山门外一指:“你出去看看,整个长安寂静无声,可有一人?”
“耳道神所化的第十幅壁画,早已将青龙寺囊括,尔等进来的时候,并非是入寺,而是走入这幅画中,若非如此,我一个画影,如何和你们聊天相处?”
旁边的不空手微微一颤,在茶汤表面泛起波澜。
他本以为是自己见机的早,早早投降,表示投靠之意。
现在一听,原来根本没有其他选择,青龙寺满寺皆在一副画中,早早就入了那小妖怪的瓮!
崔啖两人走出后殿,运起玄光冲上半空一看。
果然看见满城长安空空荡荡,唯余灯火,不见人烟!
放眼望去,山河寂寥。
偌大的一方天地,北地山河无限,竟然都只在一幅画中!
那雪山大法师,哪里是耳道神的对手。
他借助日出之机,才将耳道神封印在光明曼荼罗里,殊不知自己早已经被画入一画当中。
若无耳道神许可,他等一辈子,都休想等来日出!
崔啖只能叹服。
崔绰更是有些失神,乖乖落下玄光,来到那副照壁之前。
千手千眼的观音托举着一物,钱晨让他们往那里看,渐渐的,浑圆落下,灵光蒙昧,却是一珠,
圆滚滚,滴溜溜,看得人昏昏欲睡,看得人莫名其妙。
崔啖看了半天,回头一看,身后已经是一面照壁。
他还记得自己走入青龙寺后殿,却见其中筑有一扇面墙,正面朝向北门。
上绘一轮白色光圈,但未见佛身,只有一枚宝珠供奉在圆光之中,周围有菩萨在旁胁侍。
如今他面前就是那颗宝珠,而身后的面墙,描绘着一轮白色光圈。
光圈之中,却有一名僧人在给一名白衣士子斟茶!
他们身后却是一片塔林。
一尊九重浮屠屹立当中,似有一尊魔象压在塔上,犹如山岳,犹如地狱,如山威严,如狱森严。
镇岳魔龙象!
崔啖领着金银童子,目瞪口呆的看着照壁,这才惊觉,自己被钱晨所慑,一直震于前辈的神通法力威严。
但真人身边的那只不起眼的小妖怪,究竟有何神通,却如今才见得!
崔绰更是只能苦笑——
“李氏有此人,着实是……可怖可畏!”
他不住摇头,走出后殿,看到满青龙寺都是人。
一位禁军看到他们,指道:“你们是何人!为何在此?这满寺的僧人呢?都去哪里了?”
崔绰呵斥道:“我乃光禄大夫崔绰,奉皇命而来,你们都给我滚出去!”
崔啖领着金银童子,看着族兄大摇大摆的喝令禁军,关上了青龙寺的大门,恭敬退出寺内,然后领着他朝着宫中而去。
金银童子两个不过小腿高,一个背着伞,一个抱着琴,撒了欢的跑!
两人带着文碟宫旨,一路上畅通无阻。
崔啖已经想到自己把金银童子领回去,宫中那些人,应该是何表情了!
等到他们知道这是两个活祖宗,又是何等表情,崔啖已经十分阴暗的开始期待了……
大长秋元载乐悠悠的缩在椅子上,静心养神。
眯着的眼睛,流露出一种算计的明光!
身为两宫内侍之首,他为皇后之下,管理后宫之长,只比皇帝麾下的内侍长低一头,而且因为大魏曹氏和拓跋氏长久联姻,后族稳固。
以他的权柄,甚至隐隐和内侍长平分秋色,乃是宫中大权在握的人物之一。
不久之前,他还给崔氏的一个小子派了一桩苦活,宫中纠葛甚多,那小子无根无底,纵然是崔氏出身,但南晋来的,能有什么根底?
太子将要还朝,偏偏这位太子,并非是拓跋氏的血脉!
已经有一任皇帝并非皇后子了!
再来一位,拓跋与曹氏之盟,就要真的动摇了。
偏偏太子携大胜之威还朝,而崔氏子,身为南人,却在这时候撞上来,难免有人拿他作法给崔浩看!
卷入这一滩浑水,迟早要轻了三两骨髓,才能脱身!
元载正在心中梳理今日的种种言行,就听见黄门来报。
“报,报……报!老祖宗!崔家那个崔啖回来了!”
“哦!可曾问罪?”
元载闭眼问道。
“他,他带着那走失的金银童子,回来的!”
元载骤然睁开眼,厉声道:“谁许他欺君罔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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