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将军,您伤这么重,就好好休息,不要再说话了。”陈远航官职虽然比赵焕高,但他一向很敬重赵焕这名德高望重的老将。
“我现在……不说的话……,恐怕以后……就再没有……机会说了。”赵焕让人将他扶起来,背靠着一个枕头,缓缓的说道。
说完这话之后,赵焕有些咳嗽,一旁的士兵连忙端来一碗水,赵焕喝完水之后,喘息一阵,状态好了许多。
“我受陛下大恩,不得不为他效忠,但是我觉得陛下应该为权臣,不……应为……帝……”说了这句话之后,赵焕又开始咳嗽起来。
陈远航连忙过去,在赵焕后背离伤口较远的位置轻拍几下,好半天才让他缓过来。
“我是回不去了,您回去转告陛下,善待杨氏家人,尽量不激发矛盾,这才是现在最应该做的。”赵焕的状态似乎好了许多,一口气说了一句完整的话。
赵焕的伤势的确太重,不能支撑他说太多的话,简单说了几句之后,陈远航安排手下士兵好好照顾赵焕,便转身回自己营帐。
一路向前走着,陈远航也陷入沉思之中,这一场大败,看着偶然,似乎也有一些必然。
现在想来,赵焕说的话不错,宇文护登基为帝,似乎真的有些操之过急。
在朝中还有许多官员,民间还有大量百姓支持杨氏大涪的时候,宇文护却让杨光“禅位”,建立了大梁帝国当上了皇帝。
宇文护的登基,似乎进行的很顺利,但实际上却为他的大梁帝国,埋下了很多的隐患。从他刚刚当上皇帝,就有好些地方的官员起兵作乱就足以证明。
国家动 荡四起,朝廷派出大军四处镇压叛军,大大的消耗了国力,给老百姓也带来了很大的负担,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们对宇文护建立的朝廷不满是很正常的事情。
“君为舟,民为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是前朝一位先贤说的话,陈远航此时才算深刻的体会到这句话的含义。
这一次杨云能够在大梁境内,迅速组织一只大军围困西京城,而吴远昱率领的大军,能够听从他的指挥,袭击赵焕和自己带领的大梁军队,就和宇文护失去了民心有很大大关系。
此时的陈远航,心中开始有一丝丝后悔,宇文护能够走到现在这样,其实和自己还是有一些关系。
这些年来,为了向大家证明自己比巨远光和吴远昱更强,一直积极鼓动和支持宇文护称帝,得到的回报是成为大梁一品大员,却将宇文护和他的大梁帝国拖入了如此地步。
这一夜,陈远航几乎一宿未睡,除了反思一些问题之外,他还得思考,如何摆脱目前的困境。
赵焕现在的伤势,肯定是没法继续带兵了,那带领这支队伍的重任,就只有陈远航一力承担。
陈远航深知,自己现在率领的这一支大军,是大梁费了很大努力才拼凑而成的,若这一支队伍覆灭,大梁的江山要控制在宇文护手上,是一件很艰难的事情。
陈远航连夜将军中几位重要将领召集在一起,和他们商量如何撤兵的事情。
西京城已经到了十分危险的地步,本以为云州这边的战场大梁最有把握取胜,等攻破云州,西京的危险便自然而然的解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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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自己这边居然吃了败仗,这消息一旦传回西京,正在西京城东坚守的朝中大员们一定会崩溃的,那样的话,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所以现在排在陈远航身上的任务是,既要将在现有的大军带回去,还要解除西京城被围的困局。
为了制定一个合理的治理计划,众人集思广益,一直商量了很久。
四更十分,还发生了一件大事情,此次负责领兵的辅国大将军赵焕,由于伤势太重溘然长逝了。
这样一位大人物离世,本来应该举行一个盛大的葬礼,可在这种情况下,陈远航却不敢拖延时间。
军中几位重要将领,在赵焕的遗体前,举行了一个简单的告别仪式,便匆匆将他埋葬了。
由于担心云州军队追赶,刚到五更十分,天还没有亮,陈远航便组织大军匆匆开拨,以最快的速度向西京城方向撤离。
陈远航的估计没有错,天刚亮不久,巨远光和吴远昱,就带着各自手下士兵往大粱军队驻扎的地方奔来。
陈远航和吴远昱率领大军,到了大梁士兵驻扎的地方,见这里已经空无一人,便知道他们趁夜逃离了。
“看这情况,陈远航已经带着大梁兵撤退了,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在简单的碰头会上,和巨远光一起带兵追击的朱晨安问道。
“此时的陈远航已经成了惊弓之鸟,现在正是机会,他们的好机会,我们应该沿着他们的足迹追踪下。”朱晨安的话音刚落,一旁的吴远昱便接口说道。
“吴大人说得简单,我们此时都是轻装上阵,要想追击陈远航,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我们的将士吃什么用什么?”
朱晨安不认识吴远昱,所以两人没有任何交情,说话也不是很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