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人,莫非府上午膳吃的是咸鱼?”
一直愣在那里的程耀文忽然嗅了嗅鼻子,似乎闻到一股难以言说的味道。
李天纲闻言一怔,心道我白白的不见了一万多辆银子,你倒好,居然还有心思关心午饭吃什么?
便虎着脸也不理他。
……
安乐公府的后厨。
“花婶,我晾在这里的咸海鱼怎么少了一条,你瞧见没有?”
后厨的大师傅大胡正要准备午膳,却发现晾在院里的咸鱼少了一条。那是澄州港送进府里的,真宗的海鱼,一条便有四尺余长,极为罕见。
“一早的时候,我瞧见老爷好像拿了一条去。”
花婶正清扫着院子,头也不抬的答道。
“这就奇怪了,老爷什么时候爱吃生鱼了?”
大胡诧异的摇摇头。
…………
回到府中,安乐公便将今天的事情告诉朱平安。
朱平安没想到自己老爹居然真的去了李府,还有一万五千两银子的进账,心道这一手也玩的太溜了。看来自己这个便宜老爹,根本不像看上去那么糊涂。
“我说老爹,皇上赐的尚方宝剑能不能让我瞧瞧?”
毕竟是传说中上斩昏君下斩佞臣的大杀器,朱平安未免有些好奇。
“哪有什么尚方宝剑?你爹我从膳房里拿的那条咸海鱼罢了……”
老头嘿嘿一乐,“没想到那倆货真好糊弄,我就这么黄布一裹,他们居然就信了。”
“这样也行?”
听自己老爹说居然拿咸鱼当宝剑,朱平安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
……
得了面子,又得了银子,安乐公看上去却有些情绪不高。
“老爹,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
朱平安瞧出了他的心思。
“唉……,这些话,爹本不应该对你说。可是发生了这件事情,爹便不能不说了。”
安乐公长长的叹了口气,脸色有些凝重。
“你我父子受皇恩极重,今日说出这些话来,自然有些对不住皇上。如果是要你爹我的老命,我二话都没说的,随时可以交给皇上。可是皇上疼惜他的孙子,我也不能不管我的儿子啊……”
“如今的局面想必你也清楚,皇上老了,说句大不敬的话,大限也就是在这两年里头。太孙虽然仁孝,心地手段却失之过软,皇上若是不在了,他哪里是他那些如狼似虎的王叔们的对手?”
“所以将来的事情,咱们也不能不早做打算。你爹反正也老了,皇上大行之后,就算随着去伺候他也无所谓。可是老爹我,实在有些放心不下你啊……”
“如今看似平静的大正朝,暗地里却藏着无数凶险,若是一个不慎,便有可能万劫不复。你被刺杀一事,便是征兆,爹仔细想了想,只怕是那些不甘寂寞的人在试探皇上。他们不敢直接针对太孙,却挑了个他身边最亲近的伴读下手……“
看似糊涂的老公爷,却对如今的局势看得很通透,于朱平安被杀一事,竟然和太祖想的一般无二。
“这种事以后也许还会发生。爹知道你和太孙关系好,他对你也有几分真心,爹想说的是,若是到了危急的关头,任何人,都没有你自己的小命要紧。平安、平安,爹给你取了这个名字,便是要你当个平平无奇的富家子,不图权倾天下,只求一世安稳。朝廷里的事,风大浪大,咱就别跟着掺合了。爹的这些话,你可记住了?”
说道这里,老公爷口气少见的严厉起来。
朱平安听了这番话,知道安乐公确实是关心自己,心里也自涌起一阵感动。
“爹,你放心,平安自有分寸。”
朱平安心想,自己如今已经成功筑基,只要循序修炼,将来入先天,凝金丹,便是十万雄师在面前,也能一剑斩之。区区一些阴谋暗杀,又何足挂齿?
随着修炼的深入,又常常翻看九天异闻录中的书籍,朱平安才真正知道,修仙者到底是一种什么样恐怖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