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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两全其美

“……暮云飘散,分明夜色如晴昼,渐消尽醺醺残酒……何媚容艳态,抵死孤欢偶……”

嘴里哼着最近大兴城歌肆酒楼,广为流传的小曲,宋明岳在五名护卫的陪同下,朝着画舫大摇大摆走了过去。

他本可命手下去取书作,不过想到赵朴吃瘪怒气冲冲的模样,宋明岳就想哈哈大笑。

这样羞辱对方的好机会,他怎可错过!

站在甲板上的赵朴,一步步走到钱小小的面前,眼中隐有风雷,体内一股真气开始沿着经脉快速运转。

“你这话什么意思?”

赵朴扭头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站在玻璃后方的陈子凌,回过头来看着钱小小疑惑道:“这是你的决定,还是他有什么别的想法?”

不需明言,钱小小就知道黑衣少年嘴里的那个“他”,指的是谁。

场间地位最有威慑力,最能令少年忌惮的除了叶家的家主,还能有谁?

赵朴身后的六名汉子,立即将头顶的大木箱子嘭的一声,放在了画舫的平台上。

众人手臂上满是肌肉,竟比常人的小腿还粗,冷冷的眼神大有以命换命,忠心护主的感觉。

扮做妇人的钱小小假假也有六品中的境界,她想自保不成问题,若是任她施展出毒药,输的人也未必是她。

不过今天毕竟不是闹脾气的时候,钱小小忙朝对方解释道:“老婆子可没说不卖给公子呀?您怎么发了这么大的火?怒伤肝气伤肺,这样可不好~”

“咱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绝对童叟无欺,若是您以后有什么不满的地方,尽管去找我……认识的叶家家主。”

钱小小娇笑一声,扭头看了一眼陈子凌,立即将锅甩给了他。

听到不是她变了卦,尤其不是叶家家主的意思,赵朴立即松下心神,拱手朝对方施了一礼,态度显得很是真诚。

如果对方只是小翠轩的主人,他绝对不会有如此做派。

与其说是他在给这位半老徐娘赔罪,倒不如说是给玻璃后的那人表明自己的态度。

见对方没有回应,他将身子又向下压了压,做足了晚辈应有的姿态,甚至显得有些……过于恭敬。

“赵公子快请起,我怎么能受得了您如此大礼呢~”

钱小小抬手用绣帕托了托黑衣少年的胳膊,神情显得有些惶恐。

“钱小柯,快将叶家少爷的书作交给赵公子。”

钱小小对一旁心惊胆战的歌姬吩咐一句。

翠衣女子低着头挪着小步,扭扭捏捏颇像一只受了惊下的鹌鹑,双手将一红色木盒呈给了黑衣少年,全程没有说一句话。

赵朴终于如愿以偿得了书作,转手就交给了身边那位穿着青色衣裙的小姑娘。

“这五箱银子有十万两,这里是二十万两银票。”

赵朴看着面前白花花的银子神情微变,缓缓从怀里掏出厚厚一沓银票,依依不舍交给了对方。

他确实没想到今天会出如此高的价格,原本他也只准备了十万两白银。

之所以用现银,不只是为了显摆,更重要的还是这种真金白银的震撼力。

剩下的这二十万两银票,他本打算留到以后用,看来如今只有一次性花出去了。

当然和以后的事相比,这些银子完全值得。

站在甲板上一脸不敢置信的宋明岳,双脸铁青哆嗦着身体,指着小姑娘手里的木箱子沙哑道:“小翠轩这是何意?”

如今他已骑虎难下,不要说是他的父亲,就是他们宋家子弟也难以接受他被对方如此羞辱。

之前纯粹是关于一幅书作的金钱之争,输了便输了。

如今是家族尊严和脸面的问题,若是他稍有退让,恐怕一辈子在族中也抬不起头来。

即便面对不可仰视的皇权,入仕的世家子弟若是被皇帝严厉训斥,也会为了家族荣誉自戕而死。

若是小翠轩主人迫于赵朴的逼压,不得已改了主意,他即便冒着生命危险也必须从对方手里夺回书作。

宋明岳掂量着利弊,一瞬间就拿定了主意,

钱小小身子一动突然站在了二人中间,隔开了随时会大打出手的赵朴和宋明岳,自责道:“都怪老婆子没有说清楚,钱雅琴快将书作取来!”

过不多时,一名白衣女子就抱着一卷书稿,娇喘嘘嘘跑了过来。

钱小小伸手接过书稿解开红色丝绳,朝一脸决绝的宋明岳亮了亮,“宋公子,您看,这不是吗?”

突如其来的缓和局面,如和煦的春风拂过霜雪,宋明岳僵硬的身体动了动,伸手接过了那幅惊艳的作品,心神一阵摇曳。

他终于不用冒着生命危险,和赵家那位失败者争抢书作了。

他只用了十九万两银子,就买到了对方三十万两银子才买到的作品。

宋明岳悠悠舒了口气,今日之事他不止没有丢掉面子,甚至还暗暗压了对方一头。

“谢小翠轩主人成全!”

宋明岳朝钱小小恭敬一礼,伸手从怀中取出一沓银票,递给了对方。

五名护卫立即护持着他走下画舫,匆匆穿过众人嫉妒的目光,朝小轿走了回去。

黑衣少年望着宋明岳远去的背影,面上神情数变,他现在真有些惆怅了。

不是他心疼那多出来的十一万两银子。

实在是今日之事传扬出去,他脸上无光啊……

估计今后绝大数人,都会像看二傻子一样看着他。

“这件事,我需要个解释!”

赵朴叹息一声,朝钱小小摆出一张苦瓜脸来。

钱小小掩唇娇笑一声,“公子买的是叶家少爷为流民募捐所写的书作,老妇人卖给宋公子的是叶家少爷送给贱妾的作品,价值……自然是……不同的。”

钱小小拿捏着对方的意图,故意在后一句话上加重了些语气。

同一件事用不同的字眼说出,便有了不同的意义,可谓变一字而差万里。

钱小小的话重点便在“价值”和“不同”这两个普通的字眼上。

那位五官清秀的小姑娘,看了看身边的黑衣少年,悄悄握了握他的大手。

在场的歌姬们一脸迷惑。

钱小小故作深沉。

黑衣少年爽快一笑,他却懂了……

有人能将诱拐良家妇女的事说的令人啧啧感叹,闺中少妇闻之落泪。

有人能将杀人放火之事说的大义凛然,正直侠客亦是热血沸腾。

凭的便是一个“意”字。

意不同,事便不同,双方的代价自然不同。

“小子受教!”

赵朴朝钱小小恭谨一礼,这次的动作完全是出自他的本心。

直起身来,赵朴拉着身边的小姑娘,直接朝陈子凌所在的雅室走了过去。

两名汉子搬着一只大黑箱子紧随其后,四名汉子远远守在了门口。

叶轻眉透过玻璃看着来人,朝陈子凌摆了摆手,“如此也好,你们聊,我去找钱小正事去了。”

钱小小,钱小猗,绿猗,怎么这么多名字?

想到陈子凌那位会易容术的小师妹,叶轻眉鼓了鼓嘴巴,迎头恰和那位年龄相仿的小姑娘在门口相遇。

二人看着彼此十分相似的神情,微笑着朝对方点了点头,就此擦身而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