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在这苍梧国内,早年的时候,佛门与道门同为一国之师,争论尤其激烈。”
“一百多年前,为了解决这类无休止的纠葛,当时的苍梧皇帝下旨,由皇家出面,每五年举行一次论经会,以此决定国师之位的归属。”
“论经会至今已办了凡二十一届,佛道两门各有胜负。”
“但曾经有那么一个时期,我佛门竟然连连败了三场,老皇帝一怒之下,受了妖道的蛊惑,竟然下旨要焚毁佛家宫殿!”
“此事最终惊动了圣山,最后还是佛门圣人出面,佛家寺庙才得保留,可寺庙一律改称宫观,和尚改称德士,菩萨称为大士,释迦为天尊……”
“你难道没有看到,我青龙寺外的匾额上,那个‘寺’字,颜色与其他二字略有不同吗?”
“这正是当年青龙寺的‘寺’字,改成‘观’字时留下的旧痕。”
“之后佛门一脉知耻乎后勇,奋发图强,天才辈出,不仅在南部大陆立稳脚跟,更在论经会中再次获胜,新皇这才下旨废了当年的诏书。”
“对佛门而言,这是一段屈辱的历史,虽然后来这种不伦不类的局面得以彻底改观,但我青龙寺特意保留了当年的画像,作为过往的见证。”
赵小白越听越惊:竟有这样的事?
如此看来,佛道两门的纷争,曾经十分激烈和残酷啊。
老和尚说到这里,眼中陡然精光一闪,微笑问道:“施主是中州来的吧!”
“你不远万里而来,难道不是应了神霄殿之邀,来参加今年的讲经会的吗?”
赵小白一听,心里吃惊更甚,暗暗想道:像论经会这样针尖对麦芒、极容易拉仇恨的大麻烦,我躲都还来不及,哪里会接受什么邀请?
况且,我道家一门,祖山一脉,那么多高人,哪里用得着我来操心?
当即浑然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坦然答道:“我与师妹来自西牛贺,可不是中州来的。”
“至于这讲经会嘛,我今日才刚刚听你说起,以前可都不知道呢!”
“我可不是来参加讲经会的,我和师妹只不过是来此世间游历河山,增广见闻,并无他心。”
老和尚听了,似乎很随意地问道:“不知施主姓什名谁,可有道号?”
赵小白一惊,这才恍然想起,自己倒是也有道号的。
他大号紫白。
当初师兄给起了这么个道号,他觉得,什么紫白紫白,又紫又白的,没个定数,令人不喜。一直就没让人叫起过,自己都差不多忘记了。
此时不说也罢。
急忙笑道:“我名白小召,在下为人疏懒,道修无为,并不曾有道号。”
然后指了指紫月,眼睛一闪,笑着说道:“这是我师妹紫嫣小道姑。”
小姑娘听到师兄嘴里一通胡绉,不仅把两个人的名字都改了,还在自己道号后面特意加了“小道姑”三个字,不知道弄的什么玄虚。
却也乖乖地朝老僧微微一福,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可眼睛中还是露出了一丝丝调皮的笑色。
老和尚轻轻拂袖,深远一笑,说道:“施主远来辛苦,不如早早安歇吧。”
然后却一声喟然长叹:“论经会五年一遇,人物荟萃,也是一场难得的机缘。今年的论经会就在三日后举行,你二人既然来了,不旁听旁听那可就太可惜了!”
小姑娘顿时听得有些意动,暗暗扯了扯师兄的衣襟。赵小白脸一板,说了一个字:“三!”
小丫头片子立即泄气,说道:“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