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我最得意的弟子,说说看,错在哪?”
“今日我们惹了事,出了丑,给师父和宗门丢人了。”
“这些都无所谓,是我事先没告诉你们,可你们擅自去别的势力闹事,禁闭三月,外加碾刑,可有疑问?”
“没有!”
事到如今,唐龙和刘昂觉得以往看似严酷的刑法不过如此,但师父真的准备就这么完事?他们总觉得这样太过草率,因为无论是三万年前,还是现在,吃亏的都是他们。因此,不等回到宗门,唐龙和刘昂便低着头,提出自己的疑惑。
唐伯恩很是欣慰,虽说也有些无奈,可语气极为平淡。
“你们有所不知,荒殿的阿烛乃是神界人,此行去天宫,轻松召来夕曙意识,帮宫主突破十万年都没突破的桎梏。单单这件事,荒殿便不是我们所能惹的,今日若我动怒,不利的只会是我们。而宫主已来问过我关于当年的事,我尽数告知,他说语尚言也会知道,但没想到她还是那么紧咬不放。可她那样,不利的只会是她们,对我们没有坏处。”
“怎么会没坏处?都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下整个繁丰的人都会知道……”
唐龙说到此处,不敢再说,怕师父发怒。可他之前都没生气,岂会将脾气发给自己心爱的徒儿?唐伯恩的确没有生气,只是继续解释。
“只要我们做的事不违宫主之意,其余人想怎么看都无所谓。记住,你们活着,不需要受到所有人认可,那样很累不说,还会止步不前。”
唐龙和刘昂受教,想必当年,师父也是这么过来的。后者确实这样度过了最为艰险的岁月,希望自己的弟子也能学到。可至于是否能参悟,还看他们自己。做师父的,只是将自己所知的一切毫无保留的交出,至于是否接纳,他做不了主。
许久,刘昂这个清秀些的青年穿越云间,但毫不耽搁他此时的问话:
“师父,既然宫主大人已经找过语尚言,她为何还这样?”
“想必是……不甘心吧!”
“莫非当年……”
唐龙瞪了刘昂一眼,后者当即闭嘴。可此时,唐伯恩不再隐瞒,以略显细长的声音说:
“当年她初来乍到,被卖入弑昊门后一直不肯屈服,便被鞭打过几次。想必就是那时的疼,以及婚前一群老妪丫鬟为其脱衣洗浴,令其感受受到了侮辱,即便现在都无法释怀。”
“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她还记着?真是个斤斤计较,心眼小的女人!”
“记事不在时间,而是她被封印三万年,对我来说或许过去许久,但对她而言,一切只像在昨日。”
唐伯恩说得确实没错,语尚言如此,就是因为心中的不甘。但唐龙和刘昂还是不愿相信,语尚言岂会记事那么久?而且师父就这么轻易放过了语尚言?若是他们,估计不会那么简单,但仔细一想,似乎没什么好的办法,师父作为门主,也要为自己的弟子徒儿着想,不能光想着自己,否则怒发冲冠,上去死战即可,苦的却是自己身后的人。
灵初城中,荒殿前聚集的人皆散开,夏萧和阿烛本想和语尚言说几句话,却被后者以忙为理由推脱。
夏萧和阿烛也苦恼,但穷追不舍不是他们的做事风格,便暂时没有再问,而是等到晚上再说,反正晚上还要因为雀旦的事见面。
回到荒殿后的一屋,这里专门为他们准备,足够宽敞和明亮。但坐于大殿的语尚言,在处理好手头的事后,一闭眼,脑中便回想起三万年前的场景。这些场景她本已忘记不少,但天宫宫主又令其回想起来,且像刚经历。
早已平息的怒火再次燃起,语尚言便不能令其只燃在自己心中,可唐伯恩低声下气的样,真是令其不解气。但有的事,估计又要再折磨她几夜,令其难以歇息好。
这是一段少为人知的故事,发生在三万年前的夕曙南海,语尚言在殿主宝座上一闭眼,便猛地涌入脑海。
胖头陀大腹便便,满身都是油,根本不像个和尚,但他确实也不算是,因为平生最爱的事便是杀生和喝酒吃肉,偶尔来几女人,也算解馋。这天,他和往常一样坐在高耸入云的海崖边,吹着暖和且带腥味的海风,等着有人上钩。
他钓的不是鱼,也没有鱼钩鱼竿,只是往那一坐,自身为竿,极强的源气为钩线。很快,他眼前一亮,被手掌支撑着的下巴望向其前虚空。这座海崖下本是大海,可在他眼中,却是更为广阔的星空。
“运气真好,刚坐下就有鱼,不知前些日子跑去吃喝,错过了多少条鱼,可惜呀!”
拉了拉自己的源气,鱼却没来。这令其有了些兴趣,细细感知后,略显惊讶的呢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