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丈的神鸟带着赤色的火冲入云层。
万里的云都在一瞬间燃烧起来,那赤色的火还在飞速蔓延着。
整个人间的温度以猛烈的态势飞涨。
不久,整个世界都赤红如流火燎原了。
“啊——!”张天生一路嚎叫,他正坐在凤凰的喙上。
“不要吵!”凤凰不满于自己阔别无尽岁月后的首次飞翔被聒噪地打扰。
可它的速度太快了,转瞬间就冲出千百里。
狂暴的速度带起的必然是狂暴的风,张天生的面部都被吹得飘忽起来,嘴都闭不上了,狂暴的风吹起他的唇,露出满口的牙花子。
还有那潺潺的泪。
狂风太劲,根本不受控制。
“啊——!救——命——啊!”张天生还是在喊。
“我让你闭嘴听见没有!”凤凰实在难以忍受这种聒噪,“再吵给你扔到下面去!”
靠在凤凰前额死命抓着它羽毛的少年微微探出头去,见到现在已在不知几千里的高空中,眼之所见皆是茫茫的云,他吞了吞口水,闭嘴了。
神鸟终于得以清净,一振翅,便卷起方圆百里的云,一眨眼,就在空中画出一道横贯天际的、赤红的线。
“这飞行的感觉啊!我已好久......”
它沉默了。
“不要悲伤,大鸡。”
“我是凤凰,不要叫我大鸡!”
“行,凤凰,现在你已重获了自由了!”张天生迎着罡风狂喊。
“自由吗?谁会有真的自由呢?”
张天生腿一软,差点从巨喙上跌落:“你怎也是个哲学家?”
“什么是哲学家?”
“就是一个新兴的词汇,说的是一种专门研究世界与生命与万物的姿态与......”
“说重点!”
“就是说话听不懂,但就是觉得好厉害的那种人。”
“我知道。”
“你知道?”
“你就是。”
“......”
“谢谢。”
“不客气。”
“你还挺有礼貌的?”
“当然。”
“你不是神鸟吗?神鸟不是应该一副‘老子天下第一,谁惹我谁就死’的那种霸道姿态吗?”
“那与有礼貌很冲突吗?”
“嗯......总觉得有些违和。”
“什么是违和?”
“......”
“先不说这个,你觉不觉得你应该稍微控制下体表的温度呢?”张天生偶然瞥见一片没有云层遮蔽的大地,冷汗直冒。
“我已许久没有尝试控制它,能消除额前的火焰已是目前的极限,我还没有完全找回我身体的控制权。”凤凰说。
“那要不......咱回去吧?”张天生试探着问。
“为什么?”
“再这样飞下去,你就要把整个人间都烧了!”
凤凰沉默着,俯冲而下。
“啊——!”张天生又惨叫起来,死死地抓着神鸟的前额。
极目之处,却是一派末世之灾景。
赤红而又漆黑。
漫天飘着苦味的烟。
遥遥不知几千里的山河被一场焚世的火燃尽。
野兽们无力奔走,草木更不可能抵抗这火焰之威。
世界都荒凉了。
好在有星星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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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光闪耀,然后化作许多巨大的屏障,笼罩住了有城墙围住的地方。
......
“看,那是什么!”城池中幸存的人类慌张地大喊。
头顶不知哪位大能的法宝停在那里,保护着他们的安全。
不过饶是如此,此时这里的温度也已上升了几十度,非是身强力壮的,早已中暑晕倒,被扔进水缸解暑去了。
有人看见了远处云层之下的另一轮大日——是那样的近。
虽然相较真正的大日要黯淡许多,但那足以焚毁世界的温度已不需要更加昭然的证据去证明。
“是天神降怒了吗!”有人跪地哭喊,可是眼泪流下的瞬间,就被蒸干了。
“灭世的浩劫到了吗?”
得见这轮大日的人们,惶恐又绝望。
......
“这是怎么了!谁来告诉我!”有人抬头仰望着天。
他很确信这赤红的云层上,是熊熊的火焰,因为这里的温度早已不正常,已有人被活活热死。
“是谁做了什么当遭天诛的事情了吗?”人们恐惧着,悲泣着。
然而,无知者的恐惧通常都是渺小而无力的。
他们看不见真相,所以他们还抱有相当程度的希望。
但圣人们不同,他们可以看得见真相,虽是朦朦胧胧,却已经是双腿发软。
大能们更不同,他们可以看清真相,已是个个惊慌,开始聚集商量对策了。
而大能之上的......他们一言不发,只知看着天际。
赤红的云已经笼罩了整个世界,尤其是对于修行者来说,这样的异象通常意味着神迹或是灾劫。
清净观。
七名临字辈长老齐齐聚集在太祖殿前,他们共同看着天。
不知是温度还是别的什么,他们个个满头是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