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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风蛇

在遥远的宇宙边缘,有一颗星球名为“永夜”。永夜之星由于距离附近的恒星较远,终年可见天空的星海。

在这颗星球上,贵族和人类友好相处,互不侵犯。贵族永生不死,有着令人类叹为观止的出色技能。以星球上其他动物的鲜血为食,除了人类。贵族和人类通婚,生下的孩子便可获得像贵族一样永恒的生命,以及出色的技能,嗜血的天性。

贵族当中的右翼势力一直仇视人类,妄图夺取永夜之星的统治权。右翼势力的贵族认为人类是低等动物,也跟其他动物一样,仅仅是他们的食物。从古到今,他们爆发了多次政变,妄图夺取政权。同时暗中向宇宙其他星球派出了飞船,妄图将这些星球上的全部人类变成右翼贵族忠实的仆人,以壮大他们的武装力量。

尽管右翼贵族的多次政变都被吸血鬼之王海德米特斯成功镇压,但右翼贵族派出的船队已经飞向了宇宙的各个文明星球。吸血鬼之王得知此消息后勃然大怒,将右翼贵族的七个统帅囚禁在一颗巨大的彗星监牢里面,并派出了自己的混血之子,永夜最精锐的战士苏摩,亲自押送这颗彗星,将它流放到宇宙的另一个边缘地带。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在押送途中,七个统帅骗过苏摩,破坏了彗星的导航系统,导致彗星轨道发生偏移,最终撞向了地球。

这便是导致地球之前那场浩劫的原因。

彗星落在了北极冰海中,里面的监牢损坏,七个统帅全部逃出。而苏摩在彗星坠落的过程中与它发生分离,最终落在了地球的赤道附近。

苏摩走遍千山万水,沿途查找七统帅的下落,然而七人仿佛已然从人间蒸发,毫无踪迹。但与此同时,地球上七个使徒的出现引起了苏摩的注意。他听到传言,说苍龙国赤目近日招千人游民入宫,这些人入宫之后音讯皆无,这令苏摩大为疑惑。于是他来到苍龙王宫之外,暗中监视,果然发现赤目就是七统帅之一。

他本可以轻而易举将赤目击杀,谁料他来到地球之后,已有很长时间没有进食血液,导致他能力大为减弱,竟然连赤目手下的一个骑士都敌不过,被迫狼狈逃出宫来。

当苏摩把这些告诉女孩,她眼中除了震惊,还有疑惑。

“你和赤目实力悬殊,是因为你不愿吸血?”

“确切来说,是我不愿吸食人血,而人类的血会让贵族力量倍增。”苏摩顿了顿,接着说,“这也是赤目现在实力在我之上的原因。”

“不如你吸我的血吧。”女孩忽然说道。

前面是一片荒漠,风沙漫天,遮蔽了湛蓝的晴空。

马背上,苏摩微微一怔,他以为是自己听错了,随即问她一句。“你说什么?”

“我也看见了赤目的残暴,如果他不死,将来还会有更多人死在他手中。所以不如你吸我的血吧,然后结束苍龙国这场灾难。”女孩转过头看着苏摩苍白而俊美的脸庞,微微拉下自己的衣领,露出了雪白纤细的脖颈。

女孩的黑发随风飘扬,凌乱了苏摩冷漠而有些惊讶的视线。胯下的骏马已经停歇,仿佛也在等待着主人的决定。

黄沙漫天,眼前一片荒漠。毫无生机,唯有绝望。这难道本来就是一个绝望的世界,所有的希望,其本质,或者说最终的归宿不过是绝望?

苏摩摇头,他低头凝视着自己握紧缰绳的左手。食指上的那枚红宝石戒指,在暗淡的日光下泛着冷光。这是他离开永夜之星时,父王亲自给他戴上的……戒指名为“圣殇”,是永夜王室的七件传国秘宝之一。

他看着女孩雪白的脖颈,似乎已经感受到了那潜藏在肌肤之下的殷红而鲜艳的鲜血。嗜血的本性终于被唤起,他缓缓张开嘴,露出了尖利的獠牙慢慢凑近了女孩的脖颈。

女孩原本闭上了眼睛,在等待苏摩动手。然而半天见其毫无动静,当她睁开眼回过头去,就看到了苏摩痛苦的挣扎。他苍白的脸上肌肉抽动,两只血红的眼睛用力闭合,耳侧垂下的一缕鬓发遮住了半边冷峻而迟疑的脸。甚至于,在他的嘴唇缓缓闭上的一刻,他的双手也紧紧握起,指节发白。

“为什么?”女孩不解,蓝色的眼睛里有些忧伤。

“不能……”苏摩回答。

“真是个奇怪的人……”女孩耸耸肩,说道。

苏摩第一次听到有人类称自己为“人”,不禁心中一惊。

于是他们继续前行,往沙漠深处走去。

经过大灾难之后,地球上几乎大部分地方已经成了不毛之地。这片沙漠原本是一座繁华的城市,在浩劫之后变成了现在的模样。

黄沙中,迎面刮来的大风像刀子似的割着女孩的脸。女孩觉得脸上生疼,便欲抬起胳膊遮挡风沙,不料苏摩一把扯过身后的白色斗篷,裹住了她的娇躯。

你真的是恶魔之子吗?你的身体明明是温暖的,就像你的心一样。

女孩想到这里,嘴角泛起一朵不易察觉的微笑。然而她现在藏在了斗篷之内,所以苏摩并没有看见。

翻过一座沙丘之后,女孩说自己口渴了。当她拿起水壶,才发现是空的。她很快想起,壶里最后一点水,是被自己喝光的。

“你怎么不提醒我省着点喝?”女孩柳眉倒竖,转头瞪着苏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