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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船队

苏摩悠然惬意地躺在马背上,尽情享受着日光浴。这要换了那些下级吸血鬼,立刻就会在阳光下灰飞烟灭。

随着日色偏西,沙漠的温度也在逐渐降低。苏摩原本对于阳光这种东西没有什么好感,但这会儿他爱上了这份来自造物主的恩惠。对于凡人来说,这样灼热的阳光,足以将他们晒伤。但因为苏摩的贵族体质,以及他冰冷的体温,因此他感受到的阳光并没有那么灼热。

在赫本跟着那个女人离开之前,苏摩只是将眼睛睁开了一条缝隙,瞄了一眼二人离去的方向——正西方。之后他便放心大胆地陷入了睡眠当中,这顿觉,他足足睡了两个多小时。自从离开永夜之星后,他已经好久没有如此惬意地享受过睡眠时光了。

那天在苍龙的王宫,被赤目麾下的苍龙骑士团第七骑士疾风击退之后,这些天苏摩一直在反省自己。这种过分的反省常常让他陷入自责当中,以至于将大灾难的所有过错都揽到了自己身上。但过分的自责毫无意义,所以接下来苏摩决定找到将这个世界拉回正轨的方法。

除了消灭七统领,别无他法。说起来简单,但这件在永夜之星上都不容易办成的事,现在看来更加不可能了。没有血液,仅靠这个世界普通的食物,是无法让他恢复力量的。另外,这个世界也没有人类血液的替代品——合成血液。

或许,我该向人类施展血牙,恢复自己真正的力量。他们想必也会理解我的苦衷,因为我这么做,不过是要结束这场地球的浩劫。如果再任由七统领这么胡作非为下去,这地球早晚有一天会彻底沦为地狱。

日色西沉,血色的夕阳中,躺在马背上的苏摩,身影投射在沙漠上,被无线拉长。影子的一端,逐渐向被火势渐弱的银蛇谷军事基地废墟延伸过去。苏摩转动眼睛,看着废墟上扭动的黑烟。清风中,黑烟偏向了北方。

南风天,在这里很少见。而且,有可能不久就会下雨。

来到地球七年多,苏摩已经深谙地球的天气变化之道,更掌握了预测天气的技能。这一点,很像是人类所说的天气预报。

不过,这一回苏摩在南风中隐约嗅到了一股淡淡的奇异味道,腥臭中带着**的气息。苏摩马上明白,这即将到来的雨,是一场具有腐蚀性的酸雨。这种雨对于地球生物来说,具有极大的危害性。就在地球神历元年之前,人类科技进步带来的负面效应,则是对于资源的过度开发和对于自然环境的严重污染。在被人类百般折磨之后,自然终于决定向人类展开报复。

酸雨、暴风、沙漠、疾病、干旱……

即使没有神历元年的那场大灾难,如今的末世景象也会到来。虽然,这一切会来得稍微晚一些。

一道黑影从远方飞来,犹如天外来客一般,缓缓停留在了被烧毁的基地上方。此人身披黑甲,手执寒光森森的长枪,显得英姿飒爽神勇非凡。在他铠甲的背部,连接着翼形飞行器,看上去就像从铠甲上长出来的一对黑色翅膀。这种飞行器,对于使用者的地位或者财力有很高的要求。这么说吧,如果没有身家过亿,或者和国王亲密无间的关系,就不配使用这种翼形飞行器。

来人一张脸隐藏在黑色的头盔中,手中的长枪似乎不敢有丝毫松懈,准备随时击退来犯之敌。

很快地,他就看见了在基地不远处休息的苏摩。

同时,苏摩现在也正看着他。苏摩从来人进入视野,就已经认出了他——苍龙骑士团第七骑士,疾风。

疾风忽然身体微转,身后的翼形飞行器喷出两道气流,随之身体急速俯冲而下,身体在半空中划出了一道优美的弧线。

苏摩看着疾风向自己这边俯冲过来,也不躲避,依旧躺在马背上一动不动。

疾风几乎是在眨眼之间,就来到了苏摩面前,速度快得连那些身姿矫健的飞鸟也望尘莫及。只可惜苏摩只是两只眼睛看了看来人,之后又投向了基地尚未燃烧殆尽的灰烬。

夕阳之下,提前到来的篝火晚会。

在苏摩的眼中,此情此景带着一丝凄美之意。

“是你?”头盔里,疾风的声音带着一丝惊讶。

“是我。”苏摩回答得倒也简单明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翼形飞行器熄火,疾风落在地上,双脚微微陷进了绵软的沙子里。

“你呢?”苏摩欣赏着基地上的黑烟,缥缈不定,姿态万千。这一刻,他竟觉得黑烟是自由的象征。不过,这也不是说所有黑色的东西都是令人身心愉悦的,譬如疾风这身黑色的铠甲……

或者说疾风本人。

更何况,这二人势同水火,第一次见面,疾风就想要苏摩的命。

“我来找人。”疾风倒也客气,竟然回答了苏摩的问题。

“我来看风景。”鉴于疾风很客气,苏摩也很客气。

“有没有见过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疾风把目光从苏摩身上挪开,环顾四周看了看。然而,沙漠中即便有人留下什么蛛丝马迹,不久就会被风沙掩埋。

下午那会儿,这一代风确实不小。这一点,苏摩清楚,疾风也清楚。

“小女孩没见过,但见过一个三十五岁的女人。”苏摩冷笑一声。

“她在哪里?”向来沉稳的疾风,情绪忽然有些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