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现在不是他说这些的时候,他跪在地上,向燕王和燕王妃磕了一个头:“小人多谢王爷和王妃相救若初的大恩大德!”
燕王妃却也认得十七,不由得笑问:“十七,若初救我,我自己要救她,你又替她谢什么?”
张十七脸一红,还没有来得及回答,一旁的二小姐却回答道:“若初与小十七已经私订终身了,所以他才替若初谢你!”
燕王妃点点头,意甚佳许,燕王却在一旁道:“张十七,从今天开始,若初已经不是若初丫头了,而是若初郡主,你以前跟他私定终身什么的,一律作废,明白了吗?”
他顿了顿,似乎觉得自己的口气太过严厉,于是又道:“张十七,本王知道你们父子今日立下大功,本王会奏请父皇,为你封赏,但这个封赏,并不涉及到你和若初之间的关系。
从本王认若初为女开始,若初便是天之娇女,她的婚姻,将不再由她自己决定,甚至不再由本王决定,而是由父皇亲自定夺,本王都无能为力,你明白吗?”
张十七愣了愣,立刻释然了:“王爷,只要若初能活下来,其他的都无所谓,就算让小人从此不再见她,小人也能做到!
只是小人向先父发过誓,这一辈子必娶若初,小人不会胡搅蛮缠,而是会发奋图强,让自己取得可以娶若初的资格!”
燕王妃连连点头,意甚佳许:“十七,你能说出这句话,说明你是真的长大了!
王爷,小十七小小年纪就立下大功,只要给他机会,也许会成为栋梁之才,我们也不能够轻易棒打鸳鸯散!”
燕王的口气略略松了松:“此事容后再议,现在首先要查出是何人行刺本王,他们的情报如此准确,京城之中、王府和徐府之中都可能有他们的内应,一定要细细查问,绝不能有漏网之鱼。”
几人正说话之间,徐府仆人的尸体被一个一个抬了出来,而张云海排在第一个,张十七悲从中来,涕泪纵横,突然间身体晃了一晃,晕了过去。
他早就身受重伤,全凭一口气撑着,现在林若初被救,又见到张云海的尸体,这口气再也接不上来,顿时就垮了下来。
徐府的两个郎中连忙给他把脉,然后向燕王奏道:“王爷,张十七是恶战乏力,再加上流血过多,气血两亏,所以才晕了过去,现在情况十分危急!”
徐辉祖怒道:“那你们还等什么,快给他包扎伤口。”
两个郎中连忙把张十七扶到担架上,解开他身上的衣服,众人这才见到张十七前胸、后背、手臂、大腿之上到处血肉模糊,仔细一数,光是大的伤口就有十六七处,至于小的,根本不计其数。
燕王久在军中,见惯了生死,看到了张十七的伤势,也不由得动容。
燕王妃将燕王悄悄拉到一边:“殿下,我知殿下只以为张十七只是一个奴才,难堪大用,所以不喜欢,但臣妾观十七今日所作所为,没有一件事是在别人指挥之下完成的,他这样的年龄就有这份心思,殿下何不考虑用人?”
燕王想了想:“十七今天确实表现的不错,但我不能确定这种表现是不是昙花一现,所以需要继续观察。”
他顿了顿,在燕王妃耳边小声道:“有时候,愣头青不见得是好事,我仍然更欣赏景永,懂得审时度势,该缩头的时候,坚持不出头,如果景永能为我所用,则必成我左膀右臂。”
燕王妃却摇头:“殿下,虽然景永是我侄儿,但他今天的表现,配不上天才的称号,臣妾很是失望!
臣妾不希望国家的未来放在景永这样的人身上,文死谏,武死战,国家才有未来,每个人都学景永,真正危机来临的时候,谁堪大用?”
燕王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王妃,按你的意思,我应该把张十七带回北平去慢慢培养吗?”
燕王妃想了想,轻声道:“殿下,现在把张十七带回北平,张十七心中所忠的依然是徐府,任殿下如何对他示好,都不会有用,不如把张十七留在金陵,殿下给他从皇上那儿要一份差事。
一则可以通过这份差事看看张十七是否才堪大用。
二则张云海已死,张十七在徐府中已经没有根脚,只要他独立做事,必定会慢慢崛起,我的几位侄子气度不够,时间一长,他们之间必有龌龊,到时候殿下再拉他一把,他才会对殿下死心踏地!”
燕王点点头,看向燕王妃的目光竭尽温柔:“王妃,你虽是徐府之人,可事事都以王府为重,为夫甚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