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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哥神了!照你这么说,我估计今年那老板也跑不掉,我得赶紧去把码给重新盘了……”

“先别急啊,我这儿还有个内签,保你稳赢。”

“啊哟我的亲哥,这才是正经的,说说怎么下码?”

“怎么下码我不知道,那边改得太快,我只能把消息告诉你,到地方了你自己看着下——小渔佬他家前几天接了个快递,你知道里面是什么?”

“什么东西?”

“钱,满满一皮箱!”

“哪来的?”

“就是咱们这位哥寄来的,箱子里面还有封信,说万一他要死失手死了,让小渔佬他家给他收尸,把骨灰送庙里和他家里人摆一块儿。”

“卧槽,怪不得你说小渔佬家要发财了,一箱子钱那该有多少!”

“要不是有这外财,小渔佬那抠货能请我喝酒?他家这提心吊胆多少年,一直怕他堂哥把他们也算成仇人,收到这信才终于安了心,说不定过些天还要摆酒贺贺。”

“那什么,给他堂哥摆上路酒?”

“没有的事!你以为他家真去收呢?小渔佬他家商量了,钱收下,这事儿是绝对不会做的,万万不会和他哥家拉上半点关系。”

“呸!太不是个玩意了吧,人都要死了,他们就光收钱不做事,也不怕人回来找他家?”

“盘算了呢,要不喝多了也不能告诉我,小渔佬家那意思是先把钱收着搁着看,人要死了那就踏踏实实收着,要是有个什么万一,他们就……”

“轰!”

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刺破了城市的宁静,犹如尖针般狠狠刺进了每个人的心脏,听得所有人都猛烈的抽了一下,远远望去,城市中某个方位正勃然升起一股巨大的浓烟,伴随着火光和刺鼻的气息,朝着四面八方宣泄。

“轰子!轰子响了!”棚户区七七八八的人一起朝着街上涌去,往爆炸声传来的地方眺望,两个剃着嬉皮头的后生仔撒腿就冲到了街边,骑上摩托,伴随着巨大的轰鸣声朝着来处蜂拥而去。

跑到近处已是十几分钟以后了,从警戒线外望去,街上到处都是被冲击波击飞的杂物,头破血流坐在地上哀嚎的人,一块写着‘华国夏商文物拍卖会’的展牌砸在围堵的警车上,把两辆车车顶直接给砸凹了下去。

拍卖公司的上面三层建筑物已经塌了,剩下两层的窗户中燃着剧烈的火焰,浓烟一股股的朝外涌出,不时还有跌跌闯闯从屋里踉跄冲出的警察,凭着最后一口气冲了出来,然后栽倒在地。

远处响起了救护车和消防车的警报,由远而近,两个嬉皮头把车朝路边一停,跟着就涌进了扎堆看热闹的人丛中:

“死了没?死了没?”

旁边有人谈兴正酣,尽是不知从那里听来的碎语闲言:“这位大哥可不是一般人,我就听过件小时候的事儿,五岁还是六岁的时候他遇到过人贩子,趁着大人不注意抱起他就跑,结果才跑出去七八米就倒在了地上,满脸是血,痛得那是直打滚——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快说后面的,怎么个事儿?”

“后来人一看,那人贩子眼睛里扎了只铅笔,半截子都戳进去了,人站旁边根本不怕,接着还捡起板砖就朝头上扣,连着好几下,看样子好像是准备把铅笔给砸进去……”

“哇——”一群人倒吸凉气,啧啧称奇,听得兴头根本没人搭理旁的,两个嬉皮头也凑了进去,咋呼搭茬:“砸进去没有?”

“那倒是没有,只不过把鼻子给砸碎了……嘿,又有人出来了,还是个当官的!”说话间,这人猛然朝外面一指。

“全死了,全死了……”有人在警察的掩护下从一楼冲了出来,脸上身上都抹上了斑驳的黑灰,西装扯了两道大口,裤挡位置半截变成了深色,明显是尿身上了。他边朝着外面跑,边掏出对讲机报告,经受过爆炸洗礼的耳朵显然已经听不出自己的音量大小:

“……不是我们开的枪,我们还没动手,那王八蛋就把手里的炸弹给扔出来了,直接扔进了我们堆里,等炸完以后马上冲过来杀人,也没有用枪,就手里那把刀,一刀下去就是一条命啊,我们好几个同事都被他给杀了……他扔炸弹的时候就把郝老板给掐死了,就掐喉咙,一捏就咔嚓断了,郝老板两口子直接就捏死了,我们根本来不及啊……

……谁都不知道他要冲出来!看他朝郝老板的两个儿子扑过来,我们安排的狙击手才开枪,连续四五枪都打中了,天知道他身上居然还带着炸弹呢,看距离差不多就直接引爆,把整层都给掀了……根本没人活得下来,他肯定也死了!

东西保不住啊局长,那时候谁还顾得上拍卖的货啊……”

警方谈判专家的话听得围观的人群一阵雀跃,不住口的议论,面带潮色,纷纷为自己有幸旁观这么大的事件而激动不已,根本没人在乎其中究竟是谁对谁错,是非恩怨,只为这出热闹而开心。

两个嬉皮头后生仔在人群中挤进挤出,极大满足了自己的好奇心,这才随意踢开一块飞溅出来的展牌碎片,心满意足的骑着车朝回走,准备去黑皮那里讨要自己的注码。

展牌碎片上所印的正是这次拍卖的器物,全部锈迹斑斑古韵十足,只有中间那个古怪的六棱葫芦,毫无线条纹路,和周遭物件格格不入,大相径庭。

“轰!”

走到半路,他们又听见了第二声爆炸声,但这次传来的方向却是棚户区,爆炸虽然不及拍卖场的威力巨大,却也足以将整栋房屋和其中的人全部变成了碎肉。

小渔佬一家,在激动中取出皮箱里那些钞票的时候,终于见到了箱底那一行字,同时引发了藏在夹层的炸弹:

“你们也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