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惟庸紧张,见惯大场面的他却没有见过自己的审判仪式,眼下审他的人可不少,有右丞相汪广洋,也有当今圣上朱元璋,更有王公公即将寻来的御史中丞商暠和刑部尚书魏泽,若是传到百姓们的耳中,肯定又会成为茶余饭后的谈资,大丞相胡惟庸的审判竟然需要如此多的巨头共同参与,可见朝廷对胡惟庸的重视。
“父皇,要不儿臣请愿将涂节陈宁这俩贼子一同寻来,免得夜长梦多,听闻胡惟庸的消息后跑了。”朱棣在马三保的示意下开口道,在寻胡惟庸之前,马三保给他讲了很多的计划,朱棣的脑子也是灵光,在心底熟记马三保给自己的劝告,这是在自己父皇的心中树立形象的好机会,别看朱棣和朱元璋平时挺亲近的,其实父子之间还是有点隔阂的,朱元璋并不是全权信任除了朱标以外的亲生子嗣,尤其是三皇子朱棡这位经常体罚下人的皇子殿下。
“你倒是挺有用心,正好,胡惟庸也不肯说,等证人来的越多了,他自然会招。胡惟庸啊胡惟庸,你以为你谨慎了一辈子,却不知道你的一举一动都在朕的监督之中,朕的监察御史都是白养的吗?只是缺乏证据,虽说朕为天子,却也不好当众下令处决丞相,免得落人口舌,让百姓民心惶惶。”朱元璋先是派遣朱棣寻人,随后笑着对胡惟庸说道,胡惟庸看着朱元璋的笑容内心直发毛,他明白,朱元璋笑里藏刀。
眼下,茶水无毒,在胡惟庸的心里却觉得装满了世间最痛苦的毒药,他后怕,自己捅出来的篓子竟然因为自己亲儿子逃狱之后全都报应在自己的身上,他一时间不知道该恨谁,他想恨三皇子朱棡做事做的不够绝,杀光狱卒后竟然还没有找到同样在牢狱之中的汪广洋,也恨自己一时鬼迷心窍,竟然做了如此大逆不道的举动。
若是包庇下人,私纳国财,或许朱元璋会对胡惟庸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胡惟庸乃开国功臣,然而,对大明有异心,反叛大明甚至养起属于自己的军队,那朱元璋可就坐不住了,他最痛恨的就是自己打下来的江山被外人夺取。
王公公和朱棣的速度极快,可以说是鬼使神速,不过盏茶工夫就将涂节陈宁以及御史中臣商暠给寻来,被寻来的三人各自有不同的算盘,御史中臣商暠很是恭敬地跟朱元璋行礼作揖,而涂节陈宁则是眼神飘忽不定,就连恭敬地话都说的语无伦次。
“胡惟庸,你也在啊,先前王公公说召见我,我还寻思什么事呢,看到汪兄我便明白用意了,你啊,做的事情实在是太绝了,为何要选择反叛大明呢?”商暠和汪广洋年纪相仿,马三保看到商暠时的第一反应是觉得此人正直,清澈的眼眸和对朱元璋的恭敬足以看出这位丞相和朱元璋不同,他没有狼子野心,对大明是绝对的忠心耿耿。
“陛下,下臣其实内心一直有一件事想说给你听,我想,我配不上御史中丞的位置,在早年,我曾听信胡惟庸谗言,加入其逆党,但是陛下,很快我便与逆党没有干系,那段时间,在朝野胡惟庸对我是百般刁难,甚至我亲子,都命丧胡惟庸之手,奈何我们皆为丞相,我找不到报仇的机会。”商暠所言每一个字都让胡惟庸心惊胆战,他自认为自己做的无比完美,在灭口商暠亲子之事上做的即为隐蔽,在常人看来不过是普通的马车车祸,竟然还是给商暠抓住了蛛丝马迹。
“可有此事?商暠,撞死你亲子的那位车夫不是已经处死了多年,死无对证,从何记忆?”朱元璋开口,商暠之事他记忆犹新,然而那时他只是当做普通案件交给了刑部,并未全权过问,没想到此事竟有如此秘辛。
“臣一开始也不清楚,臣有罪,臣动用关系,寻得御史台管事,调查了车夫的身世,其中,车夫和胡鹏举乃旧识,且平白无故间竟收入上千两银两,此时蹊跷无比,我便顺藤摸瓜,找到了丞相在背后做主,其中,陈宁涂节亦有参与,我可与二人当面对峙。”商暠开口,提到逝去的亲子,老眼通红,言语间带着怒意。
“丞相啊丞相,您可别血口喷人,我等知您德高望重,可这是陛下的寝宫,凡事可别张口就来,都要讲究证据。”陈宁涂节二人心跳加速,自是心虚无比,在偷偷瞥了胡惟庸和朱元璋一眼后连忙反抗,甚至在心里想好了怎么和胡惟庸丞相摆脱关系“丞相啊,都是胡惟庸唆使我等,以丞相身份欺压我等,我等不得已才做了错事,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宰相肚里能撑船,放过我俩吧。”
“岂有此理,一派胡言,此事与我有何干系?陛下,我胡惟庸是清白的,商暠,汪广洋,陈宁,涂节,我自认为平日待尔等不薄,此刻竟反咬一口,陛下,我胡惟庸愿以死证明清白。”胡惟庸还未等商暠开口,指着陈宁涂节,大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