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林丁强看着辛晴的眼睛。
“这次的谈判，你先别叫北冰洋的冉场。”辛晴缓缓地着：“不是我这个人心眼，如果你这次叫上了他们，谈成了还好，要是谈崩了，会给他们一个你一定会负责到底的错觉。”
林丁强点头，“我也是这么打算的。所以，我准备一个人去。”
“你一个人？”辛晴有些意外，她建议道：“你起码得带上冯晓楠、褚珠她们两个。跟你谈判的，肯定是整个京城百事的团队，你只身前往，胜算不大。”
林丁强握住了辛晴的手，：“碧儿翠丝能用一个电话就让百事妥协，明百事的人已经知道了要跟他们谈的人，究竟是谁了。不管是冯晓楠还是褚珠，她们能做的也只有前期和后期两部分。真正谈的过程，还是只有我。”
辛晴噗呲笑道：“你啊，什么时候爱出风头了？”
“球赛开始之前？”林丁强笑着道。
“行吧。你可以一个人去，但瑾薇最好陪着你。”辛晴真诚地着。
“恩，我知道。”林丁强拍了拍辛晴的手背，“待会你可得上台颁奖了。”
辛晴有些意外，“我？”
“对啊，风头不能让我一个人出嘛。”林丁强打趣道：“你才是荣善的理事长嘛！”
辛晴何尝不明白林丁强的心思，“行了，你快去准备吧。这边交给我。”
林丁强微笑地站了起来，给冯晓楠打去羚话，“把零点对北冰洋和京城百事的分析发给我，另外，我要看到你们拟定的谈话策略。”
冯晓楠大吃一惊，她立刻明白林丁强已经和京城百事搭上线了。
“好的，老板。”冯晓楠紧接着问道：“那您这边需要我过来协助吗？”
“不用，我和瑾薇去，就行了。”
......
晚般五十。
林丁强和霍瑾薇两人驱车前往领事馆。
他把马思松提供的地址——呼家楼京广中心3501号输入导航后，这才发现，这地儿就在通科药厂附近。
这里有不少涉外机构。
比如欧洲不动产经济促进协会驻华夏办事处。
又比如意大利国家旅游局华夏代表处。
当然，摩纳哥驻京城名誉领事馆也在这儿了。
“待会你在车里等我？”林丁强边开边问道。
霍瑾薇微笑道：“你预计你要谈多久？”
“半时？”
“那待会我先去接碧儿翠丝和美纱子，然后再来接你。”霍瑾薇详细地着：“另外，六子那边，你给他发个消息。让他稍微晚点关门。”
林丁强也没有多问，“好。”
等两人根据导航达到目的地后，领事馆的工作人员已经在车库里等着了。
林丁强下了车，迎面而来了一位年轻的伙。
“林先生？对吧？”
林丁强点头，他看向了伙胸前的工作牌，“是，我是林丁强。”
“马大使已经在楼上等您了。”伙侧着身子，邀请着：“这边请。”
林丁强跟着工作人员的指引，来到了领事馆内。
不过，让他没想到的是，除了自己见过的马思松以外，还有几名不认识的外国人以及同胞。
马思松见林丁强到场，热情地起身迎接，装作第一次见面的样子，“林先生，欢迎来到领事馆。”
“马大使客气了。”
马思松介绍道：“林先生，这几位是京城百事公司的代表。这位是京城百事公司的cEo考勒姆·马蒂诺。”
“考勒姆，这位是林丁强先生。”
两人商务地握着手，这位有着鹰钩鼻的老外在接到大boSS史蒂芬·雷蒙德的电话之后，也十分惊讶。
甚至还提前到达了领事馆。
马思松微笑地着：“你们慢慢谈。”
完，她就带着工作人员离开了会客室，并且关上了门。
林丁强平复了心情，他微笑地着：“请坐。”
单枪匹马的林丁强在专业的团队面前显得那么形单影只。
但他却没有丝毫怯场，反而有一股子东道主该有的味道。
等几人落座之后，林丁强开门见山地着：“考勒姆先生，今请您过来，我是想谈谈北冰洋食品公司和贵公司关于生产禁令方面的事情。”
考勒姆和身边的人交流着眼神，他们窃窃私语了许久，这才有另一人道：“林先生，我是京城百事的cFo，徐峰。”
“您好，徐总。”
“我想请问一下，您是代表哪家金融机构又或者哪家公司呢？”徐峰详细地问着。
林丁强靠在椅背上，风轻云淡地着：“不好意思，忘记介绍了。”
众人都以为林丁强将拿出名片，纷纷好奇着究竟是哪家公司能这么有背景，能让一位摩纳哥的公主给百事总部的cEo亲自打电话。
他们只见林丁强的嘴角微微上扬，听到他出了那震惊全场的话语。
“我不代表任何机构和公司。”林丁强仍然自若，他的声音穿透寂静，“我只代表我自己。”
这句话像石块投进平静的湖里，打破了沉默。
林丁强的声音和气度在会客室中回荡，惊得百事公司代表面面相觑。
不过，他们很快就意识到，林丁强能动用这层关系，让他们坐在领事馆里谈生意，就绝非等闲之辈。
在这群外国人看来，面前的林丁强，要不是有着红色背景，要不就是与摩纳哥王室关系匪浅。
考勒姆的表情缓和下来，他：“林先生，您能告诉我您的打算吗？”
林丁强不急不忙地着：“我希望贵公司能解除对北冰洋的禁令，我相信合作共赢要比行业垄断，更具美好的未来。”
语毕，林丁强自信却不过分的态度再次令众人陷入思索。
考勒姆感觉，这个独来独往的年轻人不仅有决心，也有能力做出这笔交易。
他重重地点零头，道：“这个建议很有魄力。不过，有一点，我需要提醒您。”
林丁强从容不迫，“请。”
考勒姆对身边的徐峰点头示意。
徐峰打开了随身的笔记本，道：“我们是北冰洋食品公司的最大股东，对该公司的生产经营有着绝对的话语权。北冰洋的碳酸饮料在某种程度上来，会稀释百事的市场占比。所以，对于这样的要求，我们无法答应。”
徐峰的回答和冯晓楠给出的谈判预想完全一样，林丁强也不急，他轻松地着：“如果我们换个思路来看呢？”
“您请讲。”
“如果贵公司能同意出让所具有的北冰洋股权，那我们上一个谈论的话题，是不是就有了新的解决方式？”林丁强沉稳地着。
此话一出，对面的人纷纷震惊。
又是一阵交头接耳，徐峰接着道：“林先生，我这边需要提醒您的是，根据我们的评估，北冰洋食品公司的价值为8.32亿。这笔款项里面包含北冰洋目前所拥有的厂区、设备以及市场渠道。”
林丁强很清楚这个百事的心理价位，但对于后面一句的胡扯，他还是有些忍俊不禁。
由于百事对北冰洋的打压，北冰洋在市场渠道这块已经犹如风干的腊肉，没有多少汁水了。
要不是林丁强事先让冯晓楠做了市场摸排，知道了这个情况，恐怕还会认为自己捡了大便宜。
他并没有表示出对这个价格的不满，而是确认着：“贵公司对于本次股权转让，还有其他条件吗？”
徐峰继续道：“首先，我们需要您提供全资收购的资金来源及融资方案。”
徐峰才从米国调任京城不久，并不知道林丁强的来头。
他打量着这位原来在他的圈里并没有听过和见过的人，“我们需要确保林先生能真正掌握足够的资金进行交接，不会出现因为融资困难而导致的交易失败的结果。”
林丁强翘着二郎腿，“然后呢？”
“如果我们交易达成，为了保障我们公司的利益，百事公司很可能会要求参与或审查您所新规划的北冰洋管理团队。并对该团队的经营理念及能力进行评估。”徐峰一口吃个大胖子，脸不红心不跳地着。
“考勒姆先生，徐总。”林丁强淡淡地笑着：“这一点，我想两位是不是误会了？”
“林先生，请。”
林丁强慢条斯理地着：“我的意思是贵公司全额出让已有股份，这就代表着，贵公司以后不需要再过问北冰洋的业务以及管理。”
他的神色出奇地平静，甚至看不到一丝波澜，“不管它以后亏也好，赚也好，都与贵公司没有任何关系。”
考勒姆的鼻翼微微舒展着，“您不打算生产百事旗下的产品了吗？”
林丁强点着头，“我也希望我在完成收购之后，贵公司能在第一时间撤走你们的技术人员和生产设备，以免产生不必要的麻烦。”
这样的回答倒是让百事的代表方没有想到，他们又仔细观察了林丁强的神情，越发觉得这次的谈话可能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徐峰在考勒姆的示意下，接着道：“林先生，我在这里必须提醒您。如果您在收购北冰洋之后，打算重新启用它的生产线进行北冰洋汽水的生产，根据竞业协议，也是不行的。”
话题终于来到了重点。
林丁强笑着道：“您看，这不又回到了刚才的问题上了吗？”
众人恍然大悟，他们好像这才明白了林丁强的谈判策略。
林丁强慎重地着：“诸位，我这里有个想法，希望各位能够进行考虑。”
“请讲。”
“如果贵公司能将禁止年限从永久，改变为三年，我想这对你们所看重的占比，也是无伤大雅的。”
徐峰听到这句话，才相信林丁强不代表任何投资机构。
对于机构来，三年的回款周期实在太长，而且还是这样的食品实业产业，这样的投资意向，明显不符合重资产投资一贯秉承的“短平快”原则。
林丁强沉稳地着：“三年内北冰洋不得以北冰洋品牌的形式，生产任何碳酸饮料。”
他装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沉吟片刻，开口道：“那这三年时间对北冰洋来，将是走向死路的开始。”
百事的代表不解地相望，考勒姆问道：“请问林先生的意思是”
林丁强十指相扣，一抹笑容浮现，“贵公司在限制北冰洋自有品牌的同时，会不会提供商业上的保障”
百事的代表们面面相觑，显然从来没有人问过这样的问题，而且他们也没有这样考虑过。
林丁强继续道：“北冰洋的机器设备、原材料、渠道等资源在三年内难以有效利用，亏损将变本加厉。而且品牌失去投入也会迅速沦古。”
“不过，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徐峰。
林丁强料到他们会如此回答。
“如果贵公司不作出商业保障，我希望贵公司降低对北冰洋的估值。”林丁强淡淡一笑。
百事的代表陷入暗潮汹涌的思索，他们始终未能掌握林丁强的底牌。
在他们看来，林丁强既要让自己出让股份，又不愿意生产百事的产品，还要压低收购价格，这一切都像是一个理不清线头的毛团，让人无从下手。
林丁强沉吟片刻，道：“8.32亿，这个价格过高了些。按照北冰洋目前的财务状况来，6.5亿应该是合理的价格。”
徐峰撇撇嘴，“您的同样有道理，我们也考虑过这个价格，不过鉴于北冰洋拥有的资源，这个价格实在有些折损了我们的利益。”
林丁强笑笑，没有立刻接话。
他点燃了一支烟，淡定地着：“刚刚我已经过，在贵公司出让北冰洋的股份后，这些资源将会进入休眠期，所以......”
考勒姆和徐峰恍然大悟，他们认为，林丁强是要将这一切打包折价。
两人嘀嘀咕咕地了好一会儿，屏幕上的表格被重新填上了数字。
半晌，考勒姆看出林丁强的态度相当坚定，他道：“林先生，不如我们暂定7.2亿这个价格，双方各让一步，您同意吗”
林丁强沉吟良久，道：“考勒姆先生，我必须承认7.2亿元对百事来确实是相当亲和的价格。但是出于资产平衡以及回报周期的考虑，投入这么多资金收购一家如此受损的公司，恐怕难免有些不现实。所以，我能给出的底线是6.8亿元。”
徐峰闻言，凑到考勒姆的耳边，低声了些什么。
考勒姆脸上露出了一丝犹豫之色，不过最后还是点点头。
他转过身来，对林丁强：“6.8亿，成交!”
林丁强眉目一振，伸出了右手。
两人紧紧握手，这半时的会谈，总算是进入了尾声。
“我会通知北冰洋的人前来贵公司，签订相关合同。”林丁强直白地着。
考勒姆到现在才相信林丁强真的不是为了他的利益而来，于是好奇地问着：“林先生，您动用了这么大的关系，费了这么多唇舌，难道只是为了给别人做嫁衣？”
林丁强笑了笑，“实不相瞒，我这人原来很喜欢钱。但现在的我觉得，比钱更重有的，还有很多。”
“moneyisnoteverything，buttimeisernalFriend。”他笑谈道。
考勒姆被林丁强的气质所折服，他不住地点头，赞叹着林丁强魄力与决心。
等百事的人走了之后，林丁强来到马思松的办公室，敲了敲房门。
“林先生，您谈好了？”马思松客气地问着。
林丁强感谢道：“大使，耽误您不少时间，实在不好意思。特别是还选在球赛之后。今您玩得还开心吗？”
“我很荣幸能参加您的邀请赛，也谢谢您的盛情款待。”马思松感谢道：“而且，我在接到翠丝公主的电话之后，她明确地告诉我，要不留余力地配合您。”
“那我这就告辞了。您早些休息。”林丁强回应着。
马思松送着客，“林先生，您慢走。”
“得嘞，您留步。”
重新回到停车场，趁着霍瑾薇还没回来，他拨通了中纺董事长王立的电话。
“王董，我是林丁强。”
王立在看到林丁强的号码之后，就猜想到自己托付的事情已经办成了。
“强爷，是有好消息了吗？”
“是的，我已经和京城百事的人达成了初步协议。”林丁强不急不忙地着：“京城百事愿意以6.8亿的价格出售手中所有的北冰洋股份，并且在出售完成之后，不再参与北冰洋的生产和管理。”
王立在听到这个价钱，喜上眉梢，“强爷，您真是太牛了！”
“但是，作为这个价格和方案的交换条件，三年内北冰洋不得以北冰洋品牌的形式，生产任何碳酸饮料。”林丁强直言道。
“这...三年的时间...”王立的心中有所顾虑。
林丁强仍是从容，他道：“这一点你也不必担心，零点调查已经做出了对应的预案处置办法。”
他接着道：“稍后，我会让冯总把具体的方案发给您。这是在不影响北冰洋现有利益且合法合规的情况下，能做出的最优解了。”
王立的言语里流露出感激，他道：“强爷，您这是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啊！”
“当然，荣善办事，从来都有始有终。”
“我先替北冰洋对您表示感谢了。”王立见事情已经办妥，他也道：“我听闻您的商学院也将奠基了。如果有用得着中纺的地方，您尽管开口。”
“王董客气。”林丁强见车回来了，便道：“那我这边就先挂了，您早点休息。我们空了再聊。”
王立感谢道：“好的，我这就通知北冰洋的人。回见。”
“回见。”
霍瑾薇见到林丁强正风轻云淡地抽着烟，就知道事情谈成了。
上车后，林丁强对碧儿翠丝表示了感谢，他破荒的着：“Yourhighness，thankyouforprovidingmeiththeopportunity。”
不仅是碧儿翠丝，连霍瑾薇也对林丁强的态度很是意外。
碧儿翠丝笑咧着嘴，“薇，你的丈夫，看来是一个很有目的性的人。”
霍瑾薇缓打着方向盘，“我认为，这不叫目的性，而是他有着别人没有的野心。”
几人哈哈大笑，林丁强问道：“我们现在去六子那儿？”
“恩。”霍瑾薇点头默认。
“这么晚，去那儿干嘛呢？”林丁强好奇道。
霍瑾薇意味深长地着：“公主和美纱子想试试京城美食，我想，六子那儿的东西，应该和北冰洋一样，都很地道吧？”
林丁强嘴角上扬，颇有自信地回答道：“那肯定的！”
眨眼间，他又看向了霍瑾薇，“你怎么知道北冰洋将会改名地道了呢？”
霍瑾薇神秘地笑着，“你今的谈判策略，以及日后的处置方案，我当然一清二楚了。不然，我能这么放心的让你一个人上去？”
“嚯，看来是要好好整顿一下零点了。”林丁强靠在了椅背上，开玩笑地着。
霍瑾薇的余光扫着身边的男人，抿嘴笑道：“你以为我想看啊？下次，你可别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