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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古霖血云

付晚青道:“我可不会行医,就算有法子,我也懒得动,此事还是劳烦掌门去问问刘老妖吧。”随后又道:“他早上卖药去了,太阳不落山是不会回来的。”

杨烈道:“门中还有谁在啊?”

付晚青道:“我看看去啊。”说罢便转身向后院游去,杨烈冲她的背影喊道:“化回人型!”

付晚青晃了晃尾巴,消失在了一侧走道。

杨烈对三人道:“看来三位小友要多等候些时间了,随我至客堂吧。”

莫晓光道:“杨掌门,您这门中,共有多少弟子啊?”

杨烈道:“若是新入门的几位同族还愿意留在我门中,应该有二十人吧。”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恶贯满盈”的血云门,总共不到二十只妖!云清三人真是愈发对这里有兴趣了,从院中那棵生机勃勃的梧桐树来看,这里确实没有肆虐的妖气,这门中众妖,确如杨烈所言,都有好些修为。

日落之前,云清三人可谓是好好认识了一下血云门的众人,不,众妖。有刚刚远行而归的双胞胎狼妖兄弟--杨绛、杨礼,见到云清三人都准备拔刀了,被杨烈给拦了下来,这对兄弟管杨烈叫“叔父”。也有从云南麓拜师而来的熊妖--熊铭义,憨憨的,语速极慢。还有来自南海火焰沼的狐族-胡文风,非说人族都没有好心,不停念叨着让杨烈赶走他们。这些妖唯一的共同特点,就是不见妖气。杨烈说虽然每个妖族修为有高低,也分大中小妖的区别,但是修道伊始,便可选择修习的方向,妖道也有不同的修法。方向对了,小妖也可尽敛妖气,若是一开始就修邪道,想要改变,则必定付出巨大的代价。这个过程被称作“妖变”,用杨烈的话说,叫做“大彻大悟”。一些曾修习过邪道的妖族为寻求新道而加入血云门,很多都因为受不了而逃离。

莫晓光道:“那杨掌门您是一开始就修的现在的这种妖道吗?”

杨烈顿了顿,道:“妖变之苦,常人难以想象。”

日落后,付晚青口中的刘老妖还未回来,杨烈便招呼众人先吃饭,原本云清还诧异一众妖族做出的饭菜为何如此美味,直到付晚青坦白是杨烈让她去旁边镇里的酒楼买的!饭桌上,莫晓光和熊铭义似乎十分聊得来,因为熊族笑得十分慢,留给莫晓光充足的时间思考下一个笑话。付晚青则笑嘻嘻的教杜婵如何留住男人的心,听得杜婵阵阵脸红。双胞胎狼妖异口同声的给杨烈讲述这一路上的见闻和故乡的事情。

而狐族的这位胡文风显然是一个大妖,和云清交流着道法运用的经验。胡文风平日里在一旁小镇子的私塾里给小孩子授课,说起话来颇有学者风范。

看着饭桌上嬉戏打闹的众人,这众妖集结的血云门,反倒更充满了人间烟火的气息。

入夜已有许久了,门中一片寂静,其他几人都已经睡下了,毕竟修为不及杨烈,嗜睡也是其天性。云清几人于院中梧桐树下的石桌聊天,付晚青同杜婵聊了一阵后,觉得蛇身坐着十分不适,自顾自的盘旋到树上去了,尾巴尖打着圈儿,看起来心情很好。

今夜已经是满月,此时天空中,一轮圆月似冰镜悬于夜空之中,月光将整个院子照得透亮,杨烈站在树的另一侧,背着手,望着空着的明月出神,身体似乎有好一会儿都没有动过了。

莫晓光悄声道:“听闻狼族对满月有着奇特的共鸣,满月的至阴之时,许多妖族都会妖性大发的。你们看杨掌门。”

云清道:“不得无礼,杨掌门的修为,还不至于你所言的那么低。”

付晚青笑道:“那莫小友可得离姐姐我远点咯,要是姐姐待会儿妖性大发,你这身肉,可不够姐姐顺利过冬呢!”

莫晓光似乎已经习惯了这些妖怪,对付晚青的玩笑一点都不害怕了。

杜婵道:“杨掌门怎么看那么的入神啊?”

莫晓光道:“莫非真的入魔了?”

付晚青笑了,仰面躺在了树枝上。

杨烈突然道:“化人形后,这五感虽不及狼形,但如此近的距离,你们说什么我听得可是一清二楚。”话毕,转身向石桌走来,又道:“我只是觉得这夜色迷人,想多看两眼罢了。”

云清道:“以往在剑守山,每逢月圆,师父总会在布道阁顶置一张木案,放一壶酒,一个人喝一夜。偶尔我也会陪他一起,但他总会多准备一个杯子。”

杨烈道:“此前拜会,梅长老未在,故未能得见。”

云清继续道:“无人得知多出的这个酒杯,师父是为谁准备的。”

杨烈道:“想必梅长老心中,亦有一个十分挂念的人吧。”

付晚青笑道:“这世间最毒之物啊,还是一个‘情’字。”

短暂的沉默后,杨烈道:“值此夜色,我门中恰好有一坛好酒,不如与诸位共享了吧?”

付晚青道:“掌门何时藏酒的,我为何不知?”

杨烈起身,走到树边,道:“不知是否还安在。”说罢,在树根处一阵丈量后,徒手挖了起来,不过显然他附加了道法,也就使用了两根手指而已。不一会儿,杨烈便从深坑之后,提起了一个罐子。

杨烈笑道:“这梧桐霜,是我从关北带回来的,当年种下这棵树的时候,一起埋进树下了。”

付晚青惊道:“这树可种了快百年了!”

杨烈道:“正是。”

付晚青在树枝上随手一挥,枝头落下五片金黄的梧桐叶,树叶在半空中被一股无形的外力扭动着,待其落到石桌之上时,竟然折叠成了五个酒杯,莫晓光伸手捏了一下,还是如梧桐叶一样柔软,却丝毫没有要散开的迹象,付家主这妖法,着实称奇。

正欲鼓掌叫好,杨烈打开了酒罐的盖子,开启一瞬,酒香四溢,世间难以寻得何种言语能描述这般温柔,似风吹梧桐树叶沙沙作响后拾得一颗果实一般的暖心之香,又似秋收的麦田被暖日烘烤了一个上午之后落下了几滴小雨。这味道与其说是酒,不如说像是一个季节。

杨烈给众人斟酒,杜婵赶紧接过了这个工作。

付晚青从树上伸下尾巴,绕过莫晓光,用尾巴尖捞起一杯酒举到自己的手中,尝了一小口,对杨烈笑道:“故乡的味道啊。”

杨烈未答话,坐下细细品着杯中的液体,面带满足。云清对世间有这样的美酒甚感惊讶,心想是否要给师父带一些。杜婵品着觉得不似在剑守山所喝过的,但又说不出有何不同。莫晓光半杯后已经满面春光,其酒量怕是极低。

杨烈饮下半杯,举着杯子又站起身,走到树枝下,从梧桐叶之间,望着月亮。

付晚青轻轻摇晃着尾巴,道:“掌门是想家了呢!”

杨烈看着圆月,道:“云清你此前不是问过我佩刀的名称吗?”

云清道:“前日在双河村......”云清话说一半就停下了,看起来似乎又想起了何家村的事情。

杨烈转过身,对众人道:“我给你们讲讲这把刀的故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