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师听着风声,忙蹲下来把在旁的小和尚的头夹在了腋下。小和尚差点憋昏过去。等风过了,祖师才放了小和尚的头。小和尚喘着粗气,见祖师太阳穴上渗出了汗。小和尚从未看过如此紧张的祖师。
小和尚问道:“师父刚才是什么?”
祖师道:“好大的妖风!”
开山祖师的故事先讲到这里,因为,觉无方丈已来到了堂前。
今早,觉无召集全寺僧人到堂中,想必有重要的事情宣布。
听说,方丈命人去了伏魔塔,取祖师留下的金蚕丝。当年祖师圆寂后,金蚕丝与祖师火化后,烧出的舍利,一同被封在了伏魔塔下的石棺内。之所以如此,全因祖师的遗托。祖师大概认为,这样他的灵魂便能与金蚕丝同在了,即使不是自己亲自使用它,也能看着自己的弟子用它
与妖魔搏斗,让自己死后的灵魂,也能过过打怪的干瘾。
此时,觉无正带着他的侄子——也就是净能和尚,与另四个抬着石棺的和尚,步入堂内。众人,遂安静肃穆下来,如见了祖师金身一般。
石棺被安放在了堂中,觉无带着众人,诵起经来,给祖师安魂。随后又领众人围绕石棺度起步来。众僧侣及弟子,几乎肩挨着肩,前后无隙,胸堂贴后背,围绕石棺,先顺时针,九圈,后逆而行,九圈,以示对祖师的尊重。
礼毕,觉无先说了一番,悼念祖师的话,又对打扰祖师的安宁,表示了歉意,最后觉无突愤怒起来,将迫不得已打开祖师灵柩的罪因,归结在了首座身上。并用最严厉的措词,控诉了首座历来的行径。比如,他上完厕所不擦屁股,吃饭前不洗手,又或是从不洗澡,等等令人发指
的行为。却丝毫未提,他坑骗王家的事。
说罢,觉无从袖内取出,紧箍袋往地面一倒,一股紫烟中,首座若一只葫芦,盘坐在地上,由茶杯大小,忽而恢复成原状。如此神技,惊异四座。年长的和尚,似反应迟缓,心动而身未动,但已明显感觉到,盘坐的身体不像之前那么沉稳了。年青年幼的和尚,表情则丰富的多,
有不禁张大了嘴怕喘不过气来的;有脖子要与长颈鹿比长的;更有袋鼠般撑着人肩跳起来的。
众僧听罢又见此状,不知是被这‘神技’吓着了,还是思考了片刻,总之,沉默一会后,纷纷表态赞同,而且,均认为自己是首座恶劣行为的最大受害者。
觉无控诉完毕,又见众僧纷纷赞同,认为无须再投票了,顺着这股强大的民意,觉无宣布了对首座的处置方式,即将他的魂魄封在体内,送上‘孤岭崖’。众僧听了不由自主的‘吱’的一声,仿佛是自己被送上了‘孤岭崖’,此刻身临其境地感受到了虫豸在身上爬。
觉无很高兴见到大家与他的立场高度的一致,于是他又说了对新任首座的要求,他应该是一个:诚实,守信,吃素的人。而这个人就是站在他身边的净能和尚。
听罢,众僧欢呼了起来!‘首座的位子,就应该是他的’,‘对,就应该是他的’,众僧互相之间强调着,这是一个多么英明并且理所应当的决定。虽然,谁也不知道这个净能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觉无又道:“今日,取了金吞丝,我便要亲自送首座上‘孤岭崖’,这几日,由净能全权打理寺内事务。”
说罢,觉无遂命人打开石棺。
只见,那石棺打开一层又一层,调足众人味口。层层剥开后,取出只有一方枕头大小的盒子。大家都想看看那金蚕丝有何神奇之处,即能助人翻山越岭,又能降妖伏魔。那小沙弥,方才听了师父讲得百年前的祖师的故事,此刻却能立马见到祖师当年使的金蚕丝,更是对那金蚕丝
好奇了,遂央求了师父抱他起来看。
那小沙弥眼光,越过档在前头众僧光秃秃的头顶,看堂中,觉无打开那方盒子,见里面是:两个小塔炉和一支长笛。
众僧略略有些失望地骚动起来。小沙弥问师父道:“那小塔炉是什么,那长笛又是什么,怎么不见那会放银光的金蚕丝?”
一连好几个问题,让师父应接不暇。
师父道:“那塔炉内装的是开山祖师的舍利,至于那长笛应该就是金蚕丝了。”
小沙弥道:“为什么,它不发银光?”
师父道:“自从百年前,祖师来了梅城收了妖之后,就没有人再看过金蚕丝,后来金蚕丝被祖师带到了墓内,从此,金蚕丝便只是个传说了。”
小沙弥道:“那方丈为什么要取金蚕丝呢?”
师父道:“因为,‘孤岭崖’地形奇绝,又传说,当年祖师曾将妖魔困在崖上,至今,那里都是后山上的禁地,要去那里必需使用金蚕丝。”
小沙弥见此时方丈正手执那‘长笛’端详。是乎,在研究那是什么。只见,方丈按了一下,笛上一孔,倏地一道极细的银光,冲向了堂屋的顶,随即听到一声,清脆地,屋顶瓦片被击穿的声音。
四座,发出了一声低声地惊呼,好似要刻意保持,僧人因有的庄重般。见那银光斜着穿透了屋顶,时不时的还会像烟花冲出时,尾部拖着小碎光点。
众僧窃窃私语道:“这就是金蚕丝!”
觉无,虽是把这金蚕丝发射了出来,却又不知如何收回去。
觉无试着拉了拉,那银光却像粘在了屋顶,用劲拉,那银光自己,却会伸缩。觉无遂松开手指按着的那方孔洞,顿时,觉无随着手中执着的‘长笛’嗖得一声往屋顶飞去,‘嘣’得一声将屋顶撞出一人的大洞。一堆瓦片落在了堂中。众僧见状,忙上前来,喊道:“方丈师父!”
觉无从屋顶一跃而下,在半空,将那银光射在柱子上,觉无倏地又随之爬在了柱子上。
觉无有些得意,自己如此快得便掌握的金蚕丝的攀越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