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生的理想就是能够成为红楼的主人。”
新宫大附属是名校,教师历来都是单位分房,高捷就任名誉理事后,曾以新房在建为由,向校长申请把红楼做临时居所,也算一尝生平所愿,但校长以保护文物为由拒绝了,只把红楼旁边的嘉阳楼拨给他,搞得这位理事扼腕长叹,每当有学生从附近经过时,都能看到高理事站在自家窗口呆望红楼,仿佛一座石像。
所以当听说有人搬进红楼之时,那一天全校震动万人空巷,无数学生跑来想要一睹这位校史上第一位有资格入住红楼大佬风采,结果就看到杨真背着一口高压锅,一左一右两个编织袋,好像李元霸拎着他八十二斤的玄铁双锤,就这么在众目睽睽之下拖过如诗似画的林荫道。
那架势既像是农民工进城,又像是黑社会来砸场。
“亵渎!亵渎啊!”高理事捶胸顿足,泪流满面。
其实杨真也知道这个造型有点瞎,但包里有他全副家当,总不能丢了吧?再说身为修真者,又怎会在乎世俗的眼光?!
其实住不住红楼,杨真对这些早没感觉了:他的想法其实很简单:学生公寓的集体生活只会让彼此纤毫毕现,可修真者有不能说的秘密,他想一个人住——这就是杨真全部的想法——他只想换个过得去的地方,当然有人非塞过来豪宅别墅也不会矫情,但他的心思却不在这上头。
昨晚整点的时候,他在灰雾世界里又试了试自己的手气。杨真觉得自己近来运气不错:正愁没钱就有人拿钱砸他,退个学就有别墅入住……说不定这次签到直接突破“炼气”也未可知。
结果还是得到了四个字。
但这四个字却是……
“你烦不烦”。
当时也不知怎么地,一股无名之火蹭蹭蹭地就窜出来了,然后他就没忍住,一拳砸在了系统的面板上。
结果……
“乒乓”一声脆响,伴随着某种零件落地的杂音,把杨真吓了一大跳。
卧槽~系统该不会被我砸坏了吧?
他赶紧检查了一下:透明的时钟还会走,时间也和现实吻合,看起来没什么问题,可是……
这声音也太形象了点……
他怀着忐忑地心情一宿没睡,今天走进学校的时候眼圈还有点儿黑。
结果路过操场的时候,他还是给吓了一大跳。发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并且在碰上他的视线后立刻转开。
“你的名字已经载入校史了。”
身后忽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杨真回头,发现于孟和舒小曼正笑吟吟地站在那里。
杨真不由得心中一喜:“怎么是你们?你们也是新宫大附属的学生?”
舒小曼冲杨真莞尔一笑:“于孟大我们一届,我和你一样,都是一年4班。”
杨真看向扮相宛如暴走族的于孟,现在他终于明白舒小曼这朵鲜花为什么会插到牛粪上了。
一杯浊酒半杯泪,师妹总陪师兄睡,古人诚不欺我。
“其实报到那会儿我就看到你啦,还想和你打招呼来着,后面F4跟你找茬,我就没过去了。”舒小曼又道。
杨真一愣:“怎么,连你都怕他们?”
他最顾虑的就是这几个人是修真者或者有什么修真背景,所以那天没直接动手教育他们。后面想了“告状”这个法子略施惩戒,也是想利用校长做一个缓冲。
在学生们眼中,“告老师”是最差劲的行为,学生们更乐意用自己的方式解决纠纷,杨真这么做虽然很无耻。但正因为太过无耻,如果对方是修真者,那么反而不屑于计较,因为二者完全不在一个层面上,这就好像你被狗咬了不会去咬回来一个道理。
至于那一百万也不用担心,他后来打听过了,这几个都是财大气粗的主儿,因此如果对方真是修真者,杨真也不担心他们为了“这点小钱”自降身份和他为难。如今见舒小曼也害怕赵廷等人,这让杨真忍不住暗自庆幸——庆幸当时没有莽撞。
谁知舒小曼反而瞪大了眼睛:
“我怕他们?我会怕F4那几个二货?动他们简直脏了我的手。”
杨真呆了呆:“原来他们只是普通人?”
“就是啊!”舒小曼道,“所以我才不好出面。那会我还怕你动手呢——不为别的,有失身份。不过你会收下支票这一点我倒真没想到。”
杨真只好苦笑:谁让我穷呢?
“对了,”他岔开话题,“我看你一口一个F4,难不成他们真叫F4?”
“是啊,”舒小曼撇撇嘴,“因为门门功课都拿F嘛~”
杨真:“……”
“好啦~就不说这个,”舒小曼热情地拉住杨真,“走吧,咱们一起到班上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