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洁说:“大不了咱们分店不开了。最近孙师傅在水饺馆,带了三个徒弟,他们也基本能独立工作了。咱们不开分店,有赵师傅指挥着,离开孙师傅,也没有问题。”
高崎又说:“可是,不开分店,会影响咱们的收入。”
陶洁说:“钱有多少才算多啊?过去咱们没有钱,不一样过的挺好吗?我现在反倒觉得,咱们不如以前好了。
以前咱们没这么忙。下班以后,时间就都是咱们自己的。咱们一起去逛街,一起坐在家里说话,多好啊?现在可好,整天都卖给这俩店了,起早贪黑的,一天到晚一点时间没有,回家就累的想睡觉了。”
高崎就愣怔一下。
他搞这俩店,为的就是不让陶洁再那么辛苦,陶洁反而比以前更辛苦了。
可是,不搞这俩店,陶洁就没有最好的房子住,就没有好衣服穿,也没有好吃的,连肯德基都能当最好吃的……
不搞店不行,搞店陶洁又没了自己的时间。
这还真是个无法解决的矛盾。
看来,还得想个法子,既让陶洁拥有最好的一切,又不要让她这么辛苦。
这样的法子,他还真一时半会儿想不出来。
初十这天,城里大一些的酒店、饭馆,就都开门了。岳帆就约了那位主持,去一家档次稍高些的酒店,开了单间吃饭。然后就通知高崎,晚上六点准时过去。
高崎把服装店都托付给了胡丽丽,自己当甩手掌柜的,倒是很清闲。
水饺馆毕竟还是小饭馆,面对的多是低档次的顾客。出正月之前,外地来城里打工的还多数没有回来,也不那么忙,高崎也不用过去帮忙,倒是没多少事做。
闲着的时候,他就在不断反思,为什么他可以这么清闲,而陶洁反而这么忙呢?
唯一的解释,就是陶洁心小,不放心别人。别说别人,就是高崎,她也不放心。所以,她就需要事必亲躬,凡事都得做到心里有数。
话说回来,高崎知道自己有价值连城的一大缸银元,也就不怎么在乎店铺盈利与否。
陶洁不知道这些,当然就会关心店铺的盈利。在她眼里,这是他们唯一谋生的本钱,不事事关心,做到心里有数,怎么可以呢?
在好多人眼里,重生的唯一目的,就是投机取巧去赚钱。他们不知道,这个世界,有比钱更重要的东西。他们也不会相信,还有什么会比钱更重要。
可是,陶洁却知道这个。
她虽然也稀罕钱,可钱对她来说,不是最重要的。世界上有许多东西,在她眼里,要比钱重要的多。
比如说爱情,亲情,高尚的品德和情操,在她心里,都比钱重要的多。
所以,当她知道高崎要拿两万块钱出来,帮唐城量具的工人去告状,她就不会反对。
她知道,水饺馆少了孙继超,会损失很多的利润,她还是要支持高崎,为了把唐城量具那些不称职的官员弄下来,还工人们一个公道,去找电视台那位主持。
其实,高崎骨子里,是和陶洁一样的人。他搞服装店和水饺馆,就是为了陶洁可以过上好日子。
现在他们的收入,可以说已经达到他的目的了。因为他的好日子,仅仅是陶洁不用吃苦受穷就好。
他从来没有想过,重生了要捞钱,要当大财主,要自己享受,金钱无数,姬妾成群。
他想着开水饺馆分店,扩大自己的事业,到底是为什么?他自己心里也不是很明白。只是隐隐约约觉得,他需要往前走,走的更远一些。
事业越大,陶洁就会越操心,他也知道这一点。他只是直觉上,或者本能上,想要把事业做的更大一些而已。
比起陶洁来,高崎在社会上闯荡了许多年,更现实一些。
在银元这个问题上,他认为这些东西可以据为己有。但是单纯的陶洁会不会认可他这个观点,他还真不敢确定。
想让陶洁不这样忙碌,就只有让陶洁知道,他们有花不完的钱,店铺这点盈利,根本就不算什么。
陶洁知道了这个,心里有了底,恐怕就会和他一样,不再这么辛苦操心店铺的盈利了。
可是陶洁知道了银元的事儿,万一犯了倔,非逼着让他都交出去怎能办?
这又是一个无法解决的矛盾。
解决不了,高崎想也没用,就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
晚上六点,高崎到了岳帆说的那家酒店。
酒店的走廊上,都铺着厚厚的地毯。走路不会发出一丁点的声响。
房间里面也铺着地毯,墙上贴着墙布,还挂了不少高仿的世界著名油画。沙发、茶几、餐桌、椅子,一水儿的红木家具,弄得不中不洋,不伦不类。
二十一世纪初,人们的审美能力,还没有现在这么高明。否则,这中式家具,就得配点草书字画,不会去配西式的高仿油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