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陶洁脑袋里直接乱套了。
那缸银元去了哪里?肯定是让高崎这家伙给卖了!
还中了大奖买的房子,原来他一直在骗她!
这个坏蛋高崎,还以为他忠厚老实呢,其实一点都不老实,嘴里就没有几句实话!
这银元也应该是文物吧?他卖文物,这不是犯法吗?
两个人再不说话,锁了院门,出来开车回城里。
原先住在这里的时候,高崎用自行车带着陶洁,从这里回他妈家,要走上二十多分钟。现在有车了,只用了十几分钟,就回了自己黄金国际的家。
一路上,陶洁也没再问高崎什么。
高崎只要不想说,问也是白问,陶洁知道他这个毛病。
到家了,两人在客厅里坐着,高崎才对她说:“那一缸银元,让我给卖差不多了。咱们买房子,开服装店,还有开水饺馆,都是卖银元换来的钱。
那时候银元的市场价便宜,我刚开始卖的时候,一块银元也就能卖百十块钱。现在翻了十倍,一块本省造的银元,也可以卖到八百了。”
陶洁就问:“你把所有的银元都卖了?”
高崎说:“没有,还剩下两千多个。”
陶洁就又问:“那你卖了多少啊?”
高崎说:“差不多得八千左右吧?一共就一万多个。”
老天爷!八千多个,搁到现在,好几百万啊!
陶洁心疼的,脸都黄了。
高崎看她变颜变色的,就赶紧对她解释说:“当时发现那些银元的时候,我也想交公,可咱们不是没钱嘛。现在,大部分都被我卖了,剩下的就更不能让别人知道了。要不然,人家追问那些我卖掉的,就说不清楚了。所以,这事儿千万不能往外说,听着没有?”
“交公?”陶洁看看他,一脸不相信。“这东西到了你手里,你肯交公?打死我都不信!”
高崎就嘿嘿两声说:“还是你知道我。我不怕你知道了要交公嘛,就一直没敢告诉你。”
陶洁不高兴说:“我有病啊,会想到要交公?你把我当傻子啦?”
这一下,轮到高崎傻了。
媳妇原来不傻啊?他傻呼呼地看着陶洁,不知道怎么往下说了。
做这三年生意,陶洁也变了,再不是在工厂里时候的那个陶洁了。
就听陶洁说:“这东西肯定不是咱们买他房子的,那个老师的。在那儿住着的时候,我就听邻居老人说,那一片房子,都是过去一家大户的,估计这银元也是那家大户人家留下的。那大户没有留下后代,你找到了这些银元,当然就是你的了。”
嘿!媳妇原来这么明白事理。高崎还真后悔当时没对陶洁说实话了。
早知道她这么想,我费那个劲,整天冥思苦想地编谎干什么?这不吃饱了撑的嘛!
可就是现在,他还是没敢对陶洁说实话。
那一缸银元,可不是一万块,而是几万块啊!陶洁要是知道了,没准儿真能把她给吓出个好歹来!
“嘿嘿,我要知道你这么想,我早就告诉你了。”高崎说。
陶洁却愣怔了一下,想半天才正经说:“你不告诉我是对的。要搁过去,我在厂里的时候,那个傻乎乎的样子,没准儿还真能让你交公。”
陶洁还真长大了,知道她在厂里傻乎乎的了。看来,这社会是真锻炼人啊!
高崎就说:“真要交公,估计公家也就能奖我百八十块钱,或者再给我个奖状,要么就是锦旗啥的。”
陶洁笑了,顺着他说:“差不多。这傻事儿咱可不干!”
高崎心里就犹豫一下,要不要告诉她,他车库里还有几万块银元呢?
这时候,就听陶洁又问他:“剩下的那两千个银元呢,你放哪儿了?”
高崎立马打消了说实话的主意。
照现在的市场价格,两千个银元,就是接近二百万!几万块银元,还不得把媳妇给吓死啊?
他就回答陶洁说:“我把剩下的那些,都放在咱们睡觉那屋的床底下了。”
说完,就拉着陶洁去卧室。
他们睡觉的大床是封闭式的,下面是放被子的箱子。
高崎力气大,自己把床铺卷到一边,把弹簧床垫横过来,就露出一块兼做下面箱子盖板的床板来。
他把那块盖板抬起来,又把里面放着的被子掀开一边,就露出了报纸包着的,一捆一捆的圆柱状东西来。
他就告诉陶洁说:“这一捆是一百个,一共是二十捆,正好两千个。”
这就是高崎设计好的,让陶洁不敢提交公这主意的办法了。
反正一共一万大洋,我卖八千个了,就剩下这么点。你要把这两千交公,人家追问怎么发现的,要去现场看那个缸,就会怀疑我发现的不止两千个,到时候就把我给搭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