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宽抵达的时候,赵德昭这边已经准备好了,以防万一,也不能将这些公子哥留在这里。
他们的父亲不是在外出征,就是在外任节度使,留下他们也有当人质的意思。
出了三长两短,难免会造成君臣离心。
最可惜的就要属曹璨他们几个,刚杀了一只熊,还来不及吃,就要回京。
裴格安却一点也不在意,在孟宽抵达之前,就先装了两个叫花鸡,准备回去了再享用。
所有人一起,在东宫禁军的保护下出了袁家坊,然后才遇到了领军而来的韩重赟。
赵德昭抱拳道谢,跟他讲述了杀人经过,叫来了有些韩崇训。
韩崇训有些不情愿地递过去了一个泥团。“为了我们的事,爹爹辛苦了,这个叫花鸡送给爹爹。”
“叫花鸡?”
赵德昭笑道:“世叔忙完了可以尝尝,也就是尝个鲜……”
今天所有人都属于被赵德昭连累,所以除了受伤的石保兴,其他人都被赵德昭邀东宫过夜。
没有吃好,到了东宫由赵德昭招待。
反正对他们这些十几岁的孩子来说,一夜不睡一点关系没有,他们原本就准备今夜不睡的。
在东宫门口跟孟宽分开,孟宽回去复命,赵德昭又递给他三个泥团。“孟都知将其中一个给爹爹,就说我明日再去问安。剩下两个,都知与诸位内侍回去分了就当尝个鲜。”
孟宽是内侍省的二把手,仅次于一个七十岁的老太监。
那个老太监已经侍候了四个朝代,九个皇帝,如今早已不管世事,所以他也是如今事实上的大太监。
对这样的人,赵德昭即便不巴结,也不会得罪,所以今天将叫花鸡给他留了一份,甚至还比赵匡胤更多一个。
刚才听了赵德昭跟韩重赟的介绍,孟宽这是什么,遂即笑道:“不敢当,回去能得官家分个鸡腿,就是臣的福分了。”
孟宽他们离去之后,韩崇训又是一番不舍。“总共才十二只,七送八送,现在就只剩……五只了……我们这么多人……”
曹璨拍了一下他的脑袋笑道:“小兔崽子,没一点孝心,那是送给你爹,你爹的下属,还有官家的,我们还有一只熊,不够你吃的肚儿撑啊!走,我来剥熊皮,让厨子都起来……”
赵德昭拉住了他笑道:“韬光,让其他人忙活,我有话跟你说。”
潘惟德立即自告奋勇。“我来剥熊皮。”
高处恭不屑道:“老子六岁就打猎,七八岁就给我爹打下手,这方面你们谁比得上我?”
这话一说,没人跟他争了。论打猎的狠气,没人比得上高家,他们都是专业的。
前殿大开,到处都点燃了灯笼,蜡烛,一群年轻人,加上一帮侍卫,闹的二里地外都能听得见。
中院的后殿书房里,赵德昭没要裴格安动手,直接在新书桌上砸开了一支叫花鸡。“佟亮,去拿一壶酒来,顺便再来一壶米酒。”
宋朝的白酒已经有了,只是酒精纯度低一点。而米酒,更是在公元前就已经出现了,唐朝之前,大部分酒水其实就是米酒。
宋朝的街边,如今已经有了不少这种米酒店,也被称作醩子,米酿。
裴格安不喜欢白酒,却喜欢甜甜的米酒,赵德昭专门准备了一批度数最低的,给她当饮料喝。
叫花鸡打开,浓郁的香气立即让曹璨眼睛都瞪圆了,不停咽口水。“还别说,真香啊!”
赵德昭先给曹璨撕了一个鸡腿,他谦让了一番,就赶紧接过,啃了起来。
然后又把另一个给裴格安,她美滋滋地接过了鸡腿,把小腿和爪子给赵德昭。
她不喜欢吃骨头,而赵德昭不喜欢吃肉,就喜欢啃骨头,两个人刚好互补。
佟亮把酒拿过来的时候,第一只鸡已经被三人干掉了,其中曹璨吃了大半,这让裴格安格外不满,另一只抱在怀里不肯打开了。
这让曹璨不好意思,又不好跟一个孩子生气,只能喝了口酒,问道:“二哥有什么安排?”
赵德昭笑问:“今日之事,你有何看法……我想听你说实话。”
曹璨犹豫了一番,见赵德昭眼神坚决,才问道:“今日之事,是故意安排的吧?”
赵德昭笑着摇了摇头。“是有特意安排的一面,杀王继勋是预谋,今日杀他却是意外。”
“因为他吃人?”
“当然,人跟畜生的差别,就是道德感和自制力,一个以同类为食的人,已经不能算人。当然,借着这件事,我也可以离开开封府一段时间。”
曹璨带着一丝惊讶,问道:“离开开封府?二哥意欲何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