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德昭端起了酒碗,一看里面是米酒而不是白酒,心头暗松一口气。
这大青碗一晚足有一斤多酒,要是白酒,他就要醉了。
“都指挥使与诸位将军驻守京城,今后父皇的安危,就托付诸位将军。德昭水酒三杯,敬诸位将军。”
连喝三碗米酒,还没醉,肚子却胀了起来。赵德昭将碗在地上砸碎,高声喊道:“前路漫长,德昭不敢懈怠。待来日归来,与诸将军痛饮。”
韩重赟也高声道:“待节度使归来,吾愿为前锋,为大宋扫平天下。”
众将击胸齐呼:“但愿来日为将,助大宋扫平天下。”
赵德昭翻身上马,韩重赟立即单膝跪拜:“祝节度使一路顺风。”
韩重赟这个官职最高之人都跪下了,其他将领不管愿不愿意,都单膝跪拜道:“祝节度使一路顺风。”
在他们的身后,四个大汉击打起了四面大鼓,在鼓声中,赵德昭摆了摆手,与众将告别。
赵廷美依旧还在相送,远离了西湖驿,才撇嘴说道:“说起来韩重赟这个禁军都指挥使比你还要高两级,如今却对你拍马屁,还跪拜于你,回头肯定会遭弹劾。”
赵德昭回头笑道:“四叔是不忿他没有跟你跪拜过吧?”
赵廷美登时不好意思起来,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赵德昭又道:“四叔,侄儿有一句话想与你说。”
“且说。”
“我赵宋国祚未稳,你我自当同心协力,为赵宋肃清外敌。切不可因小失大,中了他人挑拨,伤了我们叔侄感情。”
赵廷美道:“谁敢!谁要是挑拨,要问我的刀利否!”
赵德昭又问:“那四叔可否想过,今后就藩何地?”
赵廷美有些傻眼了。“未曾想过。”
赵德昭道:“侄儿倒是想过。”
“何地?”
赵德昭道:“北汉与辽朝勾结,占据晋阳。待来日覆灭北汉,以晋阳为四叔封地,册封四叔为晋王可满意?”
赵廷美这一下明白了过来,翻身下马,抱拳道:“河中富足,若能以河中为封,我为赵宋守北疆。”
赵德昭哈哈笑道:“如今我赵宋虽然还未涉足幽云十六州,也还未攻下河中,不过这两地,绝不是我赵宋的北疆。四叔,这个世界很大,大的超乎你想象……”
不再管他,赵德昭也翻身下马,走向了马车。
马车里,几个小家伙没哭了,但这个时候,都可怜巴巴地望着赵德昭。
“二哥答应你们,最多两年,就接你们去汉京。等你们婚嫁了,再送你们回来。”
四姐大羞。“二哥故意逗我们笑,其心可诛。”
赵德昭哈哈笑道:“这辈子二哥定当照顾好你们,让你嫁愿嫁之人,替你们遮风挡雨。回吧……”
此话一说,六姐又哇哇哭了起来。“二哥,我要跟你一起……”
这当然不可能,不说襄阳那边还比较乱,就是赵匡胤也舍不得她们都不在身边。
劝说了许久,她们的马车才调了头,在赵廷美的护送下回去。
这个时候,就连四哥赵德芳也忍不住哭了起来。
这个后世演义中的八贤王,现在不过是个七岁多的孩子。
看着马车走出了一段距离,赵德昭才翻身上马,向上举起了右手。
他右手握拳,伸出了大拇指和小手指。立刻,号角声响起,三千多人的马队,车队立刻整阵。
一声号角声响起,立刻此起彼伏,连绵数里。
这号角声不仅是行军的号令,不同的声音也代表了不同的速度。
赵德昭伸出了六的手势,这就代表了他们每个时辰要行军六十里。
他们全部是骑兵,只有十几辆马车,一个小时十五公里的速度,是比较正常的行军速度。
再快,一些马都受不了长途跋涉。
不需要来回号令,行军途中,号角就是传令。不管是较快速度,降低速度,还是遇到意外,都有不同的声音表达。
赵德昭一直处于中间的位置,不冒头,也不落后,跟着大军,向西南方向行军。
而在开封府,得知赵德昭出行的盛况,赵光义的心中犹如刀割一般,这万般荣耀,似乎与他无关。
“药方都检查了吗?”
“拿到好几个药铺都问了大夫,也配了药给人试了,效果的确很好。”陈从信犹豫了一下劝道:“中书令,你如今身体虚不受补,还是要慎重为妙。”
赵光义却不能忍了。“我已经快半年不曾房事,难道要一直当个活死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