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德昭翻身上马,在乌压压的一片人群中,显得鹤立鸡群。
襄阳刺史蔡令性亲自为赵德昭牵马,进入了襄阳北门。
后世的襄阳北街是最繁华所在,也是全国著名的仿古商业街之一。
不过在这个时代,这里却是百姓禁地。
北门一直是襄阳的主要守城门,这里没有瓮城,却又两个兵营驻扎,再向南,是达官贵人宅院所在。
不过今日,街道两边都是襄阳百姓,就连平日难得出门的大姑娘,小媳妇,今日也都在家人的陪伴下迎接皇子驾临。
所有人都步行,只有赵德昭一人骑了高头大马,一身红衣,配以红马,显得格外显眼。
蔡令性牵着马一路向南,行进了大约八百米,前方十字路口的中心,就是巍峨的昭明台。
在几乎所有的房子都不超过十米的时代,三十多米高的昭明台,显得格外高大。
赵德昭在后世见过昭明台,不过那是后来重修的昭明台,因为位于十字路口阻碍交通,后世的昭明台向北挪了两百米。
现在的昭明台,却是整个襄阳内城的中心点。
昭明台与节度使府南门之间有一个广场,新修了门楣的节度使府门口广场上,聚集了数千百姓。
众多百姓见到赵德昭,就激动地流泪,主动跪拜了下去。
赵德昭绷着脸,没有笑,却也算不上严肃,不停地跟百姓挥手。
皇权时代,皇室成员,就是百姓的天。
不谈什么平等不平等,百姓需要的就是一个强大的皇室,能够保护他们。
翻身下马,赵德昭看到节度使府护卫的就是他熟悉的内侍和锦衣卫,没有了半点担心。
站在节度使府门口的台阶上,赵德昭再三向百姓挥手,这才携手蔡令性进了节度使府。
很快,追随赵德昭一同前来的朝廷官员,襄阳的原本官员,还有襄阳当地的大家族代表,有条不紊地按照自己的位置,进了节度使府的前院,等候赵德昭的召见。
召见的顺序早已被刘小安排的清清楚楚,先是襄阳官员,其次是当地世家,最后是随行人员。
每个人都很清楚自己的位置,按照级别,等候在院子里。
节度使府正堂建在五层基座的台阶上,大厅内有二十个罗汉床与汉榻结合的坐席,一边两排,一排五座,依次排开。
赵德昭一马当先,坐上了顶头的宽大罗汉床,端起了茶碗喝了一口。“请诸位官员入座。”
刘小与四个内侍环伺左右,高声喊道:“诸位臣工就座……”
左侧是随行的朝廷官员,以王溥为首,卢多逊等十人依次落座。
右侧以蔡令性为首,十个襄阳的本地高级官员也依次落座。
这个时候,天色已经逐渐暗了下来,不过今日处处张灯结彩,灯笼,蜡烛,不要钱一样点起。
等众人落座,赵德昭才放下茶碗说道:“今日初抵襄阳,我对襄阳各界还不甚了解,故此,今日不谈公务,以结识襄阳……”
刘小在他身侧低声提醒:“二哥儿,如今不是襄阳,已是汉京……”
赵德昭哑然失笑,朗声到:“的确,如今襄阳已经是三京之一的汉京,从今往后,襄阳将会成为我大宋最重要的都城之一。”
下首官员们也都纷纷微笑,拱手同贺。
可以说,襄阳变成汉京,如今这些人都是既得利益者。
赵德昭又道:“汉京初立,如今繁杂事务比往昔更多,今后汉京发展,还要诸位臣工共同努力。”
诸位大臣拱手道:“臣自当尽力。”
“今日不谈公务,以结识汉京各界为主,刘殿头,可否备好酒菜?”
刘小应道:“已备好,今日是汉京各界恭迎二哥儿,刺史府前,已经备好酒席三百桌。”
他向蔡令性拱了拱手,蔡令性接话说道:“襄阳府升汉京府,汉京百姓喜不自禁。皇子乃天子血脉,如今陛临汉京,汉京府上下与有荣焉,还望皇子能与民同欢。”
“这是自然……”
赵德昭身形不动,端起茶碗又喝了一口。“刘殿头,你来汉京已有数月,可有不谐之处?”
刘小道:“蔡刺史劳苦功高,将朝廷指令安排的妥妥当当。如今各界服役人员,上下官员,还有百姓,各司其职,无有不谐,都共同期待皇子到来。”
赵德昭很清楚,现在襄阳府升汉京府,几乎是人人都能落到好处,官员们级别升了,百姓虽然辛苦,却能享受以后的获利。
所以这个时候即便有矛盾,也不会爆发出来。
不过,他现在来了,一些事都要组建铺开,今后想要上下和和气气,几乎不可能了。
“时辰不早了,传唤诸位人等见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