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题拐了个弯,不知怎的,就说到了今年新科秀才的案首。
“那小秀才公听说跟首辅大人是同宗同族,自小就聪慧异常。人都说若是他能得了首辅大人的青眼,说不准将来又是一位阁老。”
“可不,听我媳妇娘家兄弟说,现在首辅大人家的老院子,一到科举时,围墙边上都是香烛,人人都想请大人保佑自家孩子也能高中。”
“要我说啊,他们这就不厚道了。大人自己又不是没孩子,要培养也是培养自己的后人和子侄,也轮不到其他人吧?”
“听听,听你这话就知道你目光短浅心胸狭隘。人首辅大人岂是你这样的人能猜度的?跟你说吧,去年我有幸跟首辅大人老家过,就听人说了,大人去年回乡祭祖的时候,还专门抽出时间给族学的孩童们上课。回京的时候,也带走了族里好几个有潜力的年轻学子。听说其中一个去年秋闱就得了二甲第二名!”
听着这些是是非非的传闻,魏瓒保持脸上笑容,可眼中却闪过一丝鄙夷。
吃过饭回了房间,魏瓒去了俩妹妹房里看了一眼,确保没有安全隐患后,才坐下来跟她们聊天。
“阿瓒哥哥,那些人说的都是真的吗?那位首辅大人真这么厉害?要不,我们也去烧个香,求他保佑大宝?”
魏瑧不客气的拍了妹妹脑袋一记:“你哪怕说去庙里烧个香求神仙保佑我都没说的,你去求他?你是不是傻?”
魏珏茫然的抬头看向姐姐。
“能坐到首辅这个位置的人,没点心机手段想都别想。真才实学是真的,说他完全无私的提携其他晚辈,我才不信。”
不知道为什么,一听到魏珏说去求那人,魏瑧心里就腾的燃起一团火,脸都沉了几分。
魏珏抿抿嘴不敢再说,她没想到平时温和的阿姐会突然这么“暴怒”,而且说话也毫不客气,就差没指着那位人在京城的首辅大人骂一句“伪君子”了。
魏瓒也惊讶魏瑧的怒火,但他知道得更多,也觉得她说的没错,甚至好奇于魏瑧的直觉怎么就这么敏锐,完全没有交集的两人,仅旁人的几句闲聊,她都能看穿那个男人儒雅谦和外表下的虚伪无耻。
“他或许是有学问,但是为人嘛……”魏瓒摇头,“你们可知,他其实当年也是靠原配的嫁妆和妻子娘家的扶持才能顺利考中状元的。但就在他中了状元之后,为了自己的仕途,为了得到怀仁长公主的扶持,他圈禁了发妻,暗中除掉了妻子娘家的人,到最后,以病逝为由,抹掉了发妻和长女的存在。而他发妻长女‘病逝’的时候,他已经跟长公主私通,生下了一子一女。”
魏珏倒抽一口凉气,不敢置信的看着兄姐。
“难道就没有其他人替他发妻伸冤?”
“如何伸冤?人都没了,连他妻子娘家的人也都因为各种意外或者疾病没了,谁又愿意为了死人去得罪如日中天的权臣和受先帝宠爱的公主?”
魏珏沉默下来,过了好一会儿,才道:“阿姐,我,我想去给他妻子和孩子烧柱香。”
对于魏珏的这个想法,魏瑧毫不犹豫的拒绝。理由也很不容反驳,他们跟对方无亲无故,贸然去替他妻女烧香,万一被人传出去,连累的是魏氏一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