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考试回避,这问题其实早在康熙早年的时候就有了,指的是考生如果和主考官或者随从考官有亲缘关系,当年的科考就要自动放弃,等到来年再考。
倘若来年的主考官还是上次那位,那这位考生则还是不能来考。
如此一来就可以彻底防止考官和考生因为亲戚关系而偏心袒护。
说到底,这还是一种通过对很小一部分人群实行不公平待遇,用来换取大多数人的绝对公平的一种办法。
虽然无奈,但也行之有效。
但是弘晖听到这儿,便站起身对着皇阿玛就提出了一个意见,这也是他这一阵子一直思考的一件事:“儿臣以为,内外考官子弟之回避者,应当悉行补试,另命大臣阅卷,或皇阿玛御览,细心搜阅,尽拔佳文,以免贤能流失之遗憾。”
主考官和随从考官的那些亲戚子弟,他们虽然是极小部分的人群,但也应当享有同天下士子们一同竞争的权利。
所以弘晖觉得应该将这些回避考官的士子们集中在一起,另外再举行一次考试,以免造成遗憾。
而且因为人数很少,皇阿玛若是能有空闲的话——其实是完全有能力将他们的卷子都批阅完的。
“……治国须肱股之臣,况且科目一途,实关用人取士之要,国家声教覃敷,人文蔚起,才好乐育群才……”弘晖在众大臣面前,娓娓而谈。
胤禛一边听,一边看着弘晖,眼里的得意都快藏不住了。
……
晚上回了随安堂,内务府刚刚给皇后送来了新制的夏衣——上上品的绸缎摸在手中,如水一般丝滑。
上面的花纹也是极美的,花朵自下而上,逐次盛放,无尽灿烂。
宁樱被一群宫女簇拥着穿穿脱脱,各种试尺寸修改,等到听到外面万岁驾到的通禀声的时候,衣裳正好脱了一般,袖子还套在手臂上没来得及滑下来。
她回头对他笑,胤禛也笑。
他过来伸手摸了摸她身上的衣裳,眼见着衣裳宽大了不少,穿在身上晃晃悠悠的。
胤禛微微一皱眉就道:“内务府那帮糊涂当差的——这都给皇后做了多少次了?连朕都能说清楚皇后的尺寸。”
宁樱知道他误会内务府办事不力了,于是轻轻的拽了拽他的袖子,小声的就给他解释:“皇上,不是他们做的衣裳尺寸不合适,是我瘦了。”
胤禛一愣,抬着头盯着她看,眼光上上下下的在她身上扫了一圈,然后他站起身,伸手就把宁樱拉到了自己面前。
他伸手揽着她的腰:“是瘦了。”
宁樱看他眉头紧锁,一转头就喊了苏培盛进来,让他去请太医,宁樱连忙按住了胤禛的手:“没关系,我自己的身子自己还能没数?不过是前一阵子南巡导致的罢了,等养一养就好了。”
话虽然这么说,胤禛心里到底还是不放心,伸手只是按住她的肩膀就道:“听话,本来也是要请平安脉的,不过是提早一些,又有什么关系?”
这话说得没错,帝后平日里每个月都会请平安脉,所谓治未病——无论身体有没有不舒服,总是要定期让太医来瞧瞧的。
宁樱看他坚持,只好顺着他了。
不一会儿,太医已经被苏培盛带了过来,听闻万岁急召,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事。
等到到了这随安堂里,才知道不过是皇后消瘦,万岁担心皇后的身体健康,这才让太医过来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