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也算对得起列祖列宗了。”
“朕到了皇考面前,也不怕皇考一问。”
哪有这样拼命自己咒自己的?
胤禛被她捂着嘴,于是顺势抬手按住了宁樱的手,在自己嘴边轻轻吻了吻:“好香。”
说完了,他枕在她的腿上,对着她便是一笑,眉目之间,宛然便是当年情窦初开少年郎。
宁樱小声道:“是桃花的香味,我刚才一路上,伸手碰了不少桃枝。”
胤禛只是笑。
笑完了,他依旧保持着这个姿势,惫懒地躺在她的腿上:“朕的樱儿,是最好的。”
……
雍正十二年的端午,圆明园里并没有太多的装饰和庆典。
这一切都是因为当年怡亲王撒手人寰便是在这一日,留给了万岁无限的哀思。
从此再不过端午。
但是无论如何,端午一过,风里暖燥的意味就浓了起来。
宁樱身在九州清晏的皇后寝宫之中,也觉得天气一天天热了起来。
胤禛怕皇后身子受寒,已经下了旨意让奴才们不许往皇后宫中送太多的冰盆。
限量。
宁樱默默两行泪……
这事说起来还是因为去年夏天,有一次下朝他过来宁樱这里——结果宁樱猝不及防,被他瞧见了自己双脚只穿着袜子,踩在了冰盆上。
这种方式祛暑,真是透心凉。
冰盆上其实还盖了薄薄一层帕子,但是胤禛看了,当场脸色都变了,斥责了好几句周围的奴才不知劝阻皇后娘娘,只让娘娘一味贪凉,如此寒凉入体,生了病可怎么好?
宁樱过来就对着他好一阵撒娇,这事儿才算过去。
但是之后,冰盆的数量就被限制了,宁樱怎么恳求都不行。
她也只能叹叹气,坐在窗下,靠着人工风扇乘凉了。
一边乘凉,一边宁樱翻看着秀女册子。
秀女每三年一次大选,距离上一次已经有四五年了。
若是论理,本该早早的就选了。
但是因为前几年怡亲王的事,皇上哀伤了好久,也没了这心思。
如今这一趟选,也是他的意思,想给儿子和宗室们再补充补充。
他恨不得孙辈们越多越好。
宁樱一边心不在焉的看着面前的秀女册子,一边就想着几个儿媳——要是这一趟又有新人进府,估计也够添堵了。
最好是能再缓一缓,至少等几个嫡福晋生下嫡子。
她倒不是要做菩萨——毕竟身为母亲,看见可爱的孙辈们能多一些,谁不高兴啊?
但是儿媳妇们也是人,再贤良淑德,宽容大度也是人。
只要是人,就脱离不了人性。
委屈太重,迟早会埋下祸根。
她上一次在胤禛面前提了一下,胤禛当时正在看折子,听见这话,他合上了手中的奏折,扶了付扶眼镜,看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