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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雇人(上)

号是四个字:西坡居士,土山在他家的西南边,苏轼会不会有意见,等几年后他到黄州再慢慢琢磨吧。

“不敢,吾名刘昌郝,表字有宁。”

徐掌柜问:“刘有宁,汝欲得几何润笔费?”

“大丈人,吾家乡贫苦,众多孺子读不起书,家境尚好之孺子纵进学塾,亦舍不得买书回来看。吾不求一文润笔费,只求贵坊发行后以低价售之。”

实际刘昌郝也想要稿费的,马上他会用到许多钱,关键他没名气,短短几百字,能给多少稿费,不如占一个道德高度。

“何价?”

“大丈人,刊印成本吾亦不知也,如何知售几何?其价大丈人自订吧。”

“汝乃何处人氏?”

“大丈人,吾著此书用意有二。千字文与蒙求,稍大少年易懂也,稍小孺子便觉深奥无比。百家姓,稍小孺子读之琅琅上口,稍大少年会索然无味。缺少一部过渡书籍,半亩方塘一鉴开,天光云影共徘徊,问渠哪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

“吾在乡里看到一些豪强巧取豪夺,贫户亦非全是善人。虽各圣人文章不乏教化内容,然能看懂之皆为成人,人性养成,再难改正,其从孺子时始教善育德,乃最佳不过。各种蒙学,千字文受两晋玄学影响,教化意义不大,蒙求用典太多,杂乱无章,百家姓只有姓氏。故吾不自量力,试图将趣味、教化、知识与半大孺子过渡蒙学融合一起,著一篇短书……”

“汝过谦。”

“非谦,天下读书人不知凡几,又有几人能换取功名?吾一直以为读书真正用意为开智、为做人,岂是一本薄薄小书能做到的?”

我要稿费,这家掌柜会给多少呢?几十贯总的给吧。不过不要稿费了,进一步占据道德高度吧。

竟然有这种言论?

大伙一起听懵掉,甚至都让他们产生振聋发聩的感觉。

但梁小乙居然听“明白”了,因为这恰是刘家的遭遇与写照。

“蒙学之承上启下、让孺子学到一些教化,顺便普及一些历史、地理、天文、诸家、农业等基础知识,让孺子从小懂得一些世务,而非扬名,此乃吾著此书之用意,与乡里姓氏并无关系。”

“吾岁数小,无名无誉,才华浅薄,此书刊印后会引来世人万般讥笑未可知也……乡里姓氏勿用言之,大丈人权当其是汝自捡之。”

大伙皆肃然起敬,这样的“高人”极少极少,终是有的,但不管是谁,都值得敬重。

“立契立契。”

“吾不欲以其来谋利谋名,大丈人承诺以低价发行,何须立契。”

立契?

只要刘昌郝一拿笔,马上就露相了。

不但不敢立契,连家里的住址都不敢泄露。

宋朝游学风气浓厚,留下姓名住址,必然有一些闲得蛋疼的士子上门交流。无论谈诗词歌赋,还是经义文章,同样的,只要刘昌郝一开口,还会原形毕露。

就如这个君臣或君民论吧,往下说,就会轻易地说到董仲舒所著的《天人三策》、《春秋繁露》,孔子的《礼记》、《论语》与《春秋》里面的一些知识。

不求倒背如流,能理解每一句的意思,最少得知道大约的内容与主要思想。若是辨得深,涉及到的书籍典故会更多,不论辨还好,只要一论辨,刘昌郝准会傻眼。

…………

“会不会乃是其窍之?”看到刘昌郝三人离开,一个士子说道。

窦建仪忽视了这本书,主要是因为它文字太过朴素,理论上,刘昌郝自己似乎也能编得出来。或者换成菜根谭,一上来便来一个“事事留个有余不尽的意思,便造物不能忌我,鬼神不能损我。若业必求满,功必求盈者,不生内变,必召外忧。”再看看刘昌郝的相貌与年龄,徐芥方必然会大呼,这是神马东西!

但京城不乏有眼光的人,比如这个士子,虽然它文字朴素,却让他嗅到了一股温厚老成之气,不大像是一个少年人写出来的。那会不会有一种可能,书是另外一个有学问的长者写的,让刘昌郝偷来,不为钱,但可以扬名,至少刘昌郝丢下了一个西坡居士的号。

徐芥方摇摇头:“不会,若是别人所著,只要某大量发行,原著即知晓,后果是扬名,扬之却是丑名,此子举止温文尔雅,谈吐老成高洁,不会不知此中利害关系。”

这些理由都无所谓,就是偷来的与他有什么关系?

徐芥方又说道:“此子又随意作出一首小诗。”

“咦,是啊。”诸士子一起醒悟过来。

朱熹写的是他读书时的感受与心境,放在刘昌郝这里,则成了另外一种意思,让小孩子能够接受更好的教育,不但得有好的老师,还要有好的教材。我这本书就是好的教材,是那源头的活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