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买卖,就说一年的两税,也方便许多,马上就要到交秋税的时间,也就是马上就会刘梁村得力。
大伙皆不相信,一个泼辣的妇女说:“狗子,等汝家月季花活了再说吧。”
其他人哈哈大笑。
刘昌郝冷哼一声:“吾家月季插头已成活,最早插下去的,前几日便生了根。”
“咦,真长出根?”
是长出了根,只是细小的须根,上面又有木板遮着,村子里的人只顾笑话,全部没有注意到。
刘昌郝大伯父说:“狗子,种花与修道两样乎,其道村子几代祖辈亦未修好,汝凭何能修好,或汝能胜过历祖历宗,汝之大母!汝在自家折腾,将汝家产败完,与乡亲无关,眼下是秋收时季,莫要耽误乡亲农活!”
刘昌郝大伯与刘昌郝家的矛盾,大伙都知道的。
问题是刘昌郝大伯所说的话颇有蛊惑力,这条路能修好早修好了,轮得着让刘昌郝来修,而且眼下是秋收,大伙皆忙着呢。
刘昌郝未理睬他这个大伯,看着大家说道:“诸位,吾与尔等立一契约,若吾不能拓宽山道,诸位每做一天活计,吾给尔等两百文钱。路修好,尔等受益,子孙受益,修不好,尔等可从吾手中拿钱。”
刘昌郝说着,真掏出一张大契约。
冲着每天两百文钱,也不用说什么了,修!
刘昌郝的大伯父叫刘明凡,他还是不大相信刘昌郝能修好这条路,特别是看到刘昌郝在“耍威风”,让他很不爽。
刘明凡大声说:“汝家须多人,不守契约,吾等奈何。”
仅是一句,刘梁村就有些人退缩了。
“刘明凡,如此可好……”
刘昌郝话还未完,刘明凡的儿子,也就是刘昌郝的大堂哥,冲上前来。
“狗子,汝呼谁名!”
秦瓦匠也冲了过来,刘昌郝一把将秦瓦匠拦住,别人还好一点,秦瓦匠那可真的是喜欢动拳头。
“好吧,大伯父。”
大伯父了,加上块头吓人的秦瓦匠在边上,刘昌柱乖乖地退回去。
“吾与汝共请韩保正、刘四根、梁大保长,若不放心,将孙耆长亦请来,再与汝共同立契,若路修不起,吾先将各家每天两百文工钱发掉,余下财产尽归汝家,汝不是一直垂涎吾家财产吗,吾今便给汝一个机会。”
刘昌郝一下子将话说敞开了,刘明凡气的直哆嗦,用手指着刘昌郝:“汝,汝,汝……”
可他却不知说什么好。
刘梁村所有村民都坏的不可救药,实际九成村民仍有着一些道德底线,刘昌郝大伯与刘昌郝两家的故事,有几个村民是不知道的。
刘昌郝继续说:“如路修成,汝将吾大母借汝赠汝之钱,尽数偿还吾家。”
他说完反而看着各个村民的反应。
这不是赌约,他这个大伯也不会与他赌的,即便赌了,也不会还钱的。
于其说是赌约,不如说是一个小小的良心拷问,拷的不是大伯,大伯已经拷不好了,拷的是刘梁村村民。
其实说起来,刘昌郝大伯一家欠刘昌郝家太多太多了。先是刘昌郝的曾祖父,他当了禁兵,于是高祖分家产时分的田地最少,刘昌郝曾祖自己拿薪饷治办了一些田产。随后陆续升职,薪酬多了,在京城治办了宅子,曾祖母带着刘昌郝祖父与两个姑奶进京城了,这些田产无偿地分给了两个兄弟,部分田产也被刘昌郝大伯继承下来。
随后刘昌郝曾祖与祖父每次回乡时,也陆续贴补了刘家几兄弟。
这些,刘昌郝没有提,不仅涉及到大伯与五爷爷家,也涉及到二伯、四叔、五叔三家。
到了鲁氏回来,当年刘昌郝曾祖母进京城,不但田产,连同屋宅、屋基地都分给了两个兄弟,鲁氏只好重新建宅子,买地,就这样,还在继续贴补几个兄弟,包括替几个兄弟还债。
为什么不感恩呢,为什么还想吃刘昌郝家呢?
实际两家就是大多数刘梁村与刘昌郝家关系的缩影。
众多村民一起沉默,他们也没有了议论的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