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三伍贵他们叫出四十文钱一斤,几个行头立即摇头。
就算它是瓜王,这不是隆冬,也有一些早水果上市了,太贵,谁去买。
但让他们放弃不谈那是不可能的,越是这种甜瓜才越有操作的空间,谈了半天,朱三将价格跌到三十文钱,几个行头将价格涨到十文钱,还有巨大的差异,几个行头只好让朱三他们回去,将各个果子行主要的大户叫来商议。
昨天,又经过艰苦的谈判,最终将价格确实在十六文钱,不过对方提出几个要求。
若是刘昌郝送来的甜瓜不如样品,他们有权利不要。
因为自古从未有过,是韩道实说的,百姓也不知道,价又高,故两筐瓜必须送一个瓜,卖的时候好将它切开,让顾客品尝。
十六个瓜必须送一个,等于变相地还了一文钱,但仍是刘昌郝能接受的,并且刘昌郝心里想,看来这些行头真的不能小视,在这时代便想到了先尝后买。
只是暂时的议定价,若好卖,下趟还是这个价格,若不好卖,刘昌郝必须得降价。好不好卖,是作不得假的,况且朱三四人本身就是京城人,能看得到。是预防万一的,毕竟价格太高。
行头与各行重要人物花精力将各个商贩组织起来,得拿半成好处费,每卖一百筐瓜,从中拿出五筐瓜白送给他们。但只要达到十文钱,刘昌郝便满足了,每多出一文钱则是一分惊喜。
韦小二去雇船,余下人印包装袋、摘瓜、择瓜,将比较小的或长相不正的瓜择下来,造成的原因有很多,时间到了,它们照样也会成熟,也会消耗瓜株养分,须摘下来。不过是上架的,又是“精准授粉”,次品率不多,都不足2%,可能越往后次品率比例会越高,但总比例依然会很低,主要还是掉果无法控制。
这时便能看到上架的好处,瓜一起吊在瓜藤下,一目了然,若是老手,眼睛又好,进入瓜架内,能一眼看出几十米内,有多少瓜熟了。大伙不是老手,这两天刘昌郝继续带着几个负责下瓜的人,就着这些瓜进行辨认。现在能放手了,还是不能准确辨认的瓜,则放下不管,反正才开始,放上十来天都没有太大关系。
贴商标,称瓜,这又是一个重要的环节,不能大瓜小瓜胡乱地装在一起,那就不大好看了,装筐的八个瓜必须大小差不多,可是瓜本身重量是有差异的,以及筐重,筐子越精致厚实便越重,本身就有重量的差异,最后到塞草,大瓜塞的草会少,小瓜塞的草会多,草重量差距不会太大,但它很贵,那怕一两的差距,贩子也会计较。
好在刘家现在经济不紧张,许多事便能提前安排,很早刘昌郝便让围山村的人做了近三万个瓜筐,从中选择出几个除筐盖外,标准一斤十两重的瓜筐,用它们来称瓜,秤更不大标准,于是刘昌郝让朱三他们在京城用官秤为标准做了十几杆秤。
瓜挑好了,每八个瓜一组放入筐内称,称好了放入包装袋,再装入其他筐中,塞草,将写有净重的纸头贴在瓜筐上,装车,上船。
刘昌郝低声对韦小二几人说:“我家瓜贵,勿得在村里传,以免眼红。”
秦瓦匠问:“几何?”
不当问的,但秦瓦匠是一个直肠子,绝对没有恶意。
“一斤十几文钱。”
几人一起瞪圆了眼,这是卖给果子行的,到了瓜贩子手里,岂不要比猪肉卖得还贵。它也是刘昌郝反复斟酌的原因,在另个时空,许多稀有的瓜果蔬菜都比猪肉卖的贵,即便是甜瓜,有的甜瓜品种好,很甜,也与猪肉价相仿佛。但放在宋朝,得考虑宋朝百姓的接受能力与消费水平,眼下的还不能算,必须交给贩子,又比较好卖,价格才能算是定落下来。
韦小二说:“予之,取之?”
刘昌郝哈哈一笑。
其他人先是莫名,不过也醒悟了一些,刘昌郝这种种瓜方式太繁琐,但刘昌郝以前说过,必须得这样做,瓜才能大才能多才能甜。
若是不大不好看不甜,怎能卖出如此高价。
张德奎叹息道:“京畿附近,果然与众不同。”
刘昌郝又是哈哈一乐,但张德奎说的颇有道理,这是背靠着京城的大市场,若是放在一个小县城里,这么多甜瓜压下来,准得成为白菜价,管你瓜有多甜。
一车车瓜往船上拉,刘梁村的人也不眼红,别看刘昌郝用了各种措施,因为留瓜晚,刘家的瓜熟了,村里也有不少人家瓜熟了,但许多人奇怪,明明我家的瓜枝繁叶茂,长势喜人,为什么瓜结的不多也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