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何发笑,我说的不对?”
“苏小娘子,你是说西坡蜜?”
“是啊,他还画了图,上面有月亮,四座小山,瓜田。”
“苏小娘子,西坡不属于那一个人,次之,其甜瓜乃是我种的,不存在冒充。”
“啊,你是做鞭炮的,为何又种甜瓜?”
“鞭炮乃是无心之作,其药方我已献给朝廷,几年后或许不做它了,种才是我主职,不仅种瓜,亦种花。”
准确地说,种花才是他真正的主职,甜瓜价格若是一般,或许没有人注意,如此之高,必然会有人注意,只要有心,又来自家反复观察,不能不让人家看,看一季未必能看得出来,连续地看上两三季,还是有内行人的,慢慢地就琢磨出十之七八,有十之七八,便能种出来,顶多甜度可能略差一点。但同样的季节上市,自家优势便不大。几家种还好一点,只要种的人一多,价格必然迅速下跌,这个时间段,刘昌郝估计可能只有五六年辰光。
“难怪有诗,你种甜瓜都与众不同。”
“苏小娘子,我是农夫唉,农夫不一定种庄稼,茶麻葛桑、花草树木、瓜果蔬菜,都是农夫种植的范围,农夫会种甜瓜岂非很正常,只能说种得稍好一点。”
“五姐,你买蜜瓜给我吃。”
蜜瓜是新兴的叫法,有人嫌西坡蜜拗口,索性直接呼蜜瓜。
刘昌郝抬头看了看:“前面就有的卖,我买给你吃。”
“刘有宁,不行哪。”
“无妨,相逢便是有缘。”刘昌郝说,关键苏五小娘子说了不管用,一听刘昌郝买给他吃,小胖子立即跟着刘昌郝后面走。但刘昌郝心想,看穿着,这个苏家很有财力,说明他家家教还行,虽有财力,却控制着小孩子不乱花钱。
苏眉儿在后面生气了,说:“给我回来。”
她说不管用,刘昌郝来到瓜摊前,买了两个甜瓜,用刀将一个甜瓜切开,递到小胖子手上。
小贩说:“其他甜瓜亦上市了。”
“我看到了,”刘昌郝说,不是五色瓜,而是种得早的生长期又比较短的一些本土瓜种,刘昌郝还仔细地看了几眼,因为图早上市,成熟度不大高,无疑,甜度也不足。
果然小贩说到这个问题:“其卖价低,有人说我们瓜卖得贵,然吃后,才知天壤之别。”
都知道西坡蜜很甜,究竟有多甜,其他瓜未上市,不大好比较。这批早上市的甜瓜反而上市得及时,正好用来比较,那能好比么。不比则己,一比,又是最后一批瓜,刘昌郝家的甜瓜反而卖得更快。
“明年须多种。”
刘昌郝点头,明后年数量皆不小,然而到大后年,数量会渐渐减少了,当然,也未必,若是能将南边的一些耕田拿下来,往后去,还能保持一定的数量。并且不是少钱,其毛利润几乎能与李阔海的新油相比较,但两者成本是截然不同的。
苏眉儿看着她弟弟吃瓜,又看着刘昌郝:“刘有宁,我未带钱。”
“没关系,碰到了,冲此巧,我亦能请客。不过小郎,京城人多,杂色人等皆有之,也有许多人拐子,我无所谓,其他陌生人东西最好不要拿。”刘昌郝看着小胖子,一张圆乎乎的脸,使他想到了另个时空的小侄子,于是连眼色也变得温柔。
“我不怕你,哥哥姐姐们都说你是好人,”小胖子说。
是好人,就能随便吃人家东西?苏眉儿想捂脸。
“好人的东西也不能随便吃,”刘昌郝说,许多人贩子看上去都是好人,喜欢拿零食给小孩子吃……并且宋朝开封人贩子很是猖獗,连王韶的儿子都差一点拐走了。
“九弟,听到没有?”
“我听到了。”
“苏小娘子,你家就在附近?”刘昌郝问,自己是来了好几次京城,但撞到了三回,实际是四回,有一回他未看到人家,即便巧,也不会如此之巧。
“是啊,我家就在那边。”苏眉儿用手一指,是那边,在哪里,隔着重重叠叠的屋宇,谁能知道。苏眉儿又问:“你还会种花?”
“种了一些,只有四种,菊花、芍药、月季以及牡丹。”
“你家是洛阳人?”
“不是,我家位于惠民河边上,属于尉氏管辖。”
“尉氏种牡丹,怕是种不好吧。”
刘昌郝轻轻一笑,别看人家小,能说出这句话,说明人家懂的还真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