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别无所长,唯长种也,或许能种好。”刘昌郝说。
“开乎?”
“我种几十株大株,数万棵接头,今年乃是大株先开,花不多,接头后年开放,其时亦可观也。”
“你家在何处,我到时候与哥哥一道过去看。”苏眉儿大着胆子说,她一颗心怦怦跳了起来,眼角也飞起一道红晕。
“我家偏僻又简陋,非是观花佳地。”刘昌郝立即说。大计划便是想大伙去观花的,但后年不行,至少得到五年后才可以,那时不仅牡丹花会多,家里也开始种了一些其他的花木,包括山滩上,山上。此外,还要建设一些配套设施,特别是刘梁村,特别是那些旱厕,以及村里的路,全部得花钱改造。这些没必要解释,主要人家是一个未成年小姑娘,她说要看,刘昌郝说,好,你们过来看。人家岁数小,不懂,你岁数不小,就是小,也是一个伪才子,说这话等于是邀请,也有些不大好。
至于小姑娘脸上那道晕红,刘昌郝没有多想,人家家教恐怕不差,与自己说话,多少会有些害羞……
小胖子已经将瓜吃完了。
刘昌郝将手中另一个瓜递到他手上,说:“苏小九郎,你要听你姐姐的话。”
然后拱了拱手,与韦小二继续前往相国寺。
“其家不简单,”韦小二说。
那是当然,如今天,人家穿的是提花彩罗,罗虽比大绢轻,因为有更精致的镂空织与各式斜织,远比绢价贵,又沾到了提花工艺……若不懂,可以将各种彩色织品分成三种,印染、包括一些少数民族的蜡染,刺绣,提花,提花乃是最耗人工,也是最贵的彩色织品。罗与提花工艺结合,花纹又繁杂,往往就是天价。
刘昌郝也是买了许多彩绢,无心关注的,其起步每匹最少在十贯钱以上,像苏眉儿身上的衣服,据纹饰图案,起步可能在二十贯以上,甚至精美者,一匹能值六七十贯钱。
普通人家,谁舍得穿。
两人买书,回去,然后去看望梁小乙。
应当还行吧,正好这段时间谢氏与盖氏在京城,替他们每人做了两件夏衣,不是他,是他们。指使听到后,夸奖梁小乙,说他与他家人,有李广之风。由于受到刘昌郝影响,梁小乙对李广十分不屑,俺想做的是吴起,不是李广!
梁小乙又说了朝廷可能对西夏动手,他将刘昌郝所说的,一起道来,指使听后终有些担心了,甚至主动要求各都头、十将训练下属,不打便罢,一打,凭借辖下这几百松松垮垮的官兵,上了战场,那真的是炮灰。都头虽不大乐意,指使却越来越赏识梁小乙,至少比刘昌郝预想的好。
“小乙哥,虽有指使赏识,你亦需不骄不躁,特别是都头,他依然是你的直接上司,对他继续持着尊重尊敬的态度。那怕他说的不对,也要维持明面上的尊敬。”
“昌郝,我懂的。”
大家说了一会话,刘昌郝带着谢四娘、苗苗出去,得留下人家母子两单独说一些话。
下午,又去拜谢马大夫,然后回邸店取钱,前三次卖瓜的钱没有带回家,一起寄存在这家邸店里,马上就要派上用场。取了一部分钱,回到戴楼门买了一些礼物,上船。
来到李家油坊,刘昌郝让船泊下,等天亮。同时还泊着一艘货船,夏收结束,李家开始大规模收购油菜籽了,船上装的便是他家收购回来的油菜籽。天亮后,刘昌郝找到李坊头,要还钱。李坊头说:“刘小郎,稍等一会,我家东主马上会来。”
那就等吧。
这里也是一个草市,有卖早点的,刘昌郝带着大伙吃早点。
一会,李阔海骑着马过来,刘昌郝让韦小二往岸上搬钱。去年借的五百缗钱,外加一百五十缗钱利息,说好的。还有“无息”的猪崽钱、豆饼钱,春天的两百贯油饼钱。去年七月借的一千缗钱,包括两百缗钱利息。
沈氏惊呆了:“昌郝,你借了许多钱。”
所以得抽出两次卖瓜的钱,一次卖瓜的钱远远还不清。
“大娘娘,若非大官人借钱与我,我有何本钱种瓜种花?”
虽是交易,也是恩情,必须得领这份人情的。
“此一千缗莫急,”李阔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