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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河东河东(一)

“无妨,只是两匹马,纵养死了,我亦赔得起。”刘昌郝说。

“也不易能死……”孔押司继续说:“两匹马,是我刻意挑来,其乃河北所养之马,是契丹马,最怕的是从西南那边运来的川马(包括滇马、西川马、藏马),养几年能有一半死掉。次之是吐蕃马(河湟马),亦不大好养。党项马稍好养一点,亦不大耐中原气候。最好养的便是契丹马种。”

马按照大类得分为乘马,就是宋朝百姓所说的战马。次之是驮马与挽马,驮马是负重马,挽马是拉货或耕田的马,在宋朝,驮马与挽马划分得不大清楚,且,有用来拉货的,但即便有挽马,因为马贵,也没有多少百姓用之耕地。

朱三他们下去,雇佣的多是驮马,奔跑速度还行,本身比乘马便宜,好的不过二十几贯,差的只要十几贯,当然,租费也会随之便宜。

孔押司所说的几种马,全是乘马。

“谢过押司。”

刘昌郝看着两匹马,似乎比朱三他们骑的马还要稍稍矮小。不过契丹马便是蒙古马,体型不是太高大,然其能吃苦耐劳,也易养。但不能以为它们易养就能随便养,那养得不好,还会死,刘昌郝又问:“孔押司,马吃何饲料,平时有何注意事项?”

孔押司说了一些相关的饲养注意事项,随后连饭都没有吃,便离开了。刘四根与曹录事胡思乱想,其实孔押司真没有拿多少刘昌郝的好处,主要是李阔海欠了刘昌郝的情份,以及刘昌郝本身的“才情”。

前面替刘昌郝办好了事,后面却送来两匹马,不但扫了他自己的面子,多少也扫了刘昌郝的面子,让孔押司颇有些不大开心。

刘昌郝继续看着马,苗苗也看着马,刘昌郝摸了摸,两匹马温顺地用舌头舔了舔他的手。

“我是一级德鲁伊唉。”刘昌郝想起来了,苗苗也要摸,刘昌郝将她抱起来,苗苗大着胆子摸了摸,发出银铃般地笑声。能让她摸,就是好马……不让她摸,则不是好猫。

刘昌郝将马牵到山沟,山沟有一些杂草,有的马吃,有的马不吃,刘昌郝对秦瓦匠说:“眼下是雨季,须立即建马棚。”

保马法执行了很长时间,秦瓦匠懂的,立即放下手中的活,带着人去建马棚。

刘昌郝又将韦小二他们叫来说:“这段时间,你们傍晚时,皆抽出空闲,学骑马。”

它是孔押司说的,马主要是吃草,对刘家来说没问题,反正过几个月,山上苜蓿渐渐长大,仅是两匹马能吃多少苜蓿,余下便是少量精饲料,麸皮搭配一些粟子黍子,少许盐,冬天喂干草,若是舍得,放一两个鸡子,煮熟了切碎给它们吃。

似乎豆枯效果也不错,李阔海开始送豆枯到马场,马场的人也不大放心,但李阔海说了,须用文火蒸上近半个时辰,控量喂食,又给了一些好处,马场的人才大着胆子尝试。几个月下来,喂过豆枯的马,明显比没有喂豆枯的马要健壮不少。因为如此,李阔海又与骆驼冈马场的人谈好了交易,定期提供一定数量的豆枯给他们。

它们是乘马,平时抽空要溜一溜,千万不要整天关在马棚里。对于刘家来说同样没问题,反正山滩面积很大,不大了骑着它们跑上一圈。

对于普通人家,保马法可能是一项弊政,简单的,谁舍得用它们来干重活?

即便能干重活,养十几年必老死,也不大划算。但对于刘家,不算是弊政。有了马,以后出行会十分方便。那些人出行,主要是刘昌郝自己,韦小二、武兆麟。

继续忙碌,先是去信阳军的方波回来,不算快。

如刘昌郝家山塘有矿,刘昌郝不能标注刘梁村与山塘,说不清,但在地图上标准了乌头渡草市,黑水河,以及这一带的岗陵,这样还找不到,那也不要做牙人了。而且这两个皆是几千万吨巨储量量级大矿,也不要全部找到,只要找到一个便足够了。方波去了信阳军后,持着地图,不久便找到了。不是找到便能开采的,沾到了矿,在宋朝也说不清楚。

先估算它的开采成本,包括开采难度与深度,然后请当地人开采,再让他们将矿石运到船上,由各牙人付钱,然后押船回来。方波也大约说好了价格,不过得回来确认一下。

刘昌郝看着手中的矿石,辨认许久,说:“二郎,就是它。”

派人下去,会有用费,买一石用费是那么多,一百石还是那么多,反正以后会用上它,用量也不少,刘昌郝便买了一千石。

方波迟疑一下说:“刘有宁,我们用费并不多,运费亦有限额,然其硬度大,开采难度高,且恐场务将其当药材征税。你家最好派一人随我一道前往。”

珍珠岩硬度是比较高。

不但开采难度大,所经过的水路,河流皆不是太宽阔,许多地区比较偏僻贫困,则意味着各个场务胥吏会胆大包天。

正规交过税肯定不行,只好给一些好处费,同时还要考验方波的嘴皮能力。那么回家报账,多半看不到相关的朱钞,一旦用费多,方波说不清楚。

“二郎,多者几何?”

“数量越多,成本越低也,若是千石,多者,我估计每石不过八百文。”

“纵是八百文,亦比药铺里便宜,一旦至药铺,往往一斤须几十文钱,且汝为八百缗钱贪墨乎?”

方波小心是没错的,终有瓜田李下之嫌,但他纵贪,也不敢贪得多,派人过去,方波想贪,贪得又少,依然看不出来,不如做得漂亮一亮,全部交给他处理,刘昌郝说:“我即用你们,须相信你们,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也。我非是担心你们贪拿,而是水上,且是淮水,凶险实多,须注意安全,切记一条,船万万不可超载也。运费稍多无妨,亦须请经验丰富之船夫。”

在岸上快,上了船,开始兜了,先下浉水、淮水,从正阳镇转入颍水,在蔡口镇转入蔡水,再转入潩水,别看它是离京城最近的,然而上了水路,七兜八兜之下,多是逆流而上,许多河流又比较湍急,反而是最困难最危险,也是成本最高的旅程。

“无妨,几年前,我亦去过信阳买花木,故三郎他们托我去信阳,我对这段路程并不陌生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