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曾想刘昌郝居然老实地答道:“是有一些想法。”
他的想法比韩大虎脑海里所想的还要疯狂,想凑足一万亩,最少得先打刘梁村的主意,这是没办法的事,谋利主要还是平坦地带,山上只能当做“配套工程、凑数工程”。
原先他准备扩大到大棘溪,变成一万亩,大棘溪都不行,必须将河西边所有坡地、丁等地拿下来。再将牛岭寨与棘岭寨买下来,顺便将黑潭村、伏沟村、朱庄、虎山寨的一些土山拿下。
那么就能凑足一万亩,还能护住大棘溪与野狐溪以及几条季节性小溪周边的水土。但这个计划太疯狂了,他一直不敢说。
只说了一部分,韩大虎便刺激得不行不行的,他有些语无伦次:“刘昌郝,你买两个村子,能养好……不,能养住……不,有花,是能养住,然需多少劳力。”
他是什么意思呢,正常人家也不想做客户。当然,刘家的客户是一个例外,薪酬高,伙食好,其他待遇也高,如这个砖瓦房,不但砖瓦房,刘昌郝准许说,秦瓦匠也说了,诸多奖励就不提了,一旦结婚,不论男女,刘昌郝皆会拿出十贯钱贺礼,还有前几天辛四娘生孩子,刘昌郝又拿了五贯钱。什么过冬衣、彩绢,更不用说了。
反正韩大虎听着嘴角直哆嗦。
若是这样,养一家客户,刘昌郝一年得花多少钱哪。秦瓦匠说完,连韩大虎本人都想做刘家客户。
但这个想做刘家的客户,是寄托在刘家高待遇上的。
以这个待遇,刘家三十多家,两个村子合起来也有六十余户,一年得花多少钱?不过他脑袋也不差,随即醒悟过来,虽然花钱多,刘家不仅有鞭炮、甜瓜,未来还有花。牡丹多值钱哪。不提山了,一旦一千五百多亩耕地全部利用起来,不说近百户,两百户人家也能养得起,养得好。问题是如刘昌郝这一圈,得圈走多少地皮,又是精耕细作,近百户人家,两百户人家也未必忙得过来!
“韩叔父,你想错了。一是花木,花木亦累人,然更需熟也。如修剪,熟练后不用想,便知剪那些枝条。不熟练,须慢慢识别,再剪,两相效率会相差几倍。”
“亦是。”
“眼下许多人仍不熟练,然花亦不多,花木繁多后,至少山滩上三十几家人皆成熟手也。其二,你看我请牛深耕山滩,乃是用之做花圃,买小苗来,于此培育,长大后,移载于山上。头一年,第二年可能会稍稍劳碌。一两年过后,更大,不过偶尔施施肥,略修剪。山上乃是配合观花与保护水土所植花木也,谋利的然是平川之田,只有平川之田才会精耕细作。”
“故看似面积大,到时所需人手也不必太多。”
“且伏沟村、朱庄、虎山寨亦贫困,地更少,我眼下只是想想,若真买时,从他们三村请几十家客户,有谁不愿意乎?”
人从来都不是问题,问题是经济。
只要钱足够多,刘昌郝甚至马上都能将两个村子买下来。
“你真想买?”
“韩叔父,纵买,亦到三四年后。”
主要得看手中的经济。
韩大虎心里面琢磨,若刘昌郝买,能不能买下来?他想的不是钱的问题,而是会不会有人不同意,只要有几人不同意,刘昌郝出再多钱,也买不下来。然而想了一会,似乎还真有这个可能,主要两个村子不但穷,也不大争气。如伏沟村与朱庄,有一些人呆不下去,跑到京城讨生活,有几户人家居然出人头地。
虽然不靠家里的地挣钱,但是人家的祖宅、祖地,凭什么卖给你。那样,尽管更偏远,刘昌郝也买不下来。
“能对吾村说乎?”
“只是想法,不必说。”刘昌郝立即说道,说给韩大虎听没关系,一旦传出去,说不定会发生不大好的事。
“种何花树?”
“我写了几十种花木,包括一些果子树、竹子,委托朱三郎他们替我打听价格,数量多,最好于低价处购买种苗。”
“竹子也托他们买?”
“我所准备植的非是围山村竹子,乃是两三种观赏竹,其价更贵。或如松树,我家所种乃是油松,然我又准备买另外一种松树,白皮松,其虽非是稀罕松种,却更耐看矣。”
刘昌郝写了几十种花木名字,不是随便写的。
它们大多数是彩色树种,或乔木灌木花卉,资料上更多,然而许多品种乃是后来培育出来的,或者从外国引进过来的。这些则不能写了。还有许多南方的品种,即便宋朝有了,也不能要。以及一些对环境十分挑剔,自家又不适合的品种,同样地不能要。
但也不是花木钱,先其是买,后期自家也能繁殖,主要是对这片岗陵与几块小谷地的改造,不但需要大量肥料,还需要兴修更浩大的水利工程,以及一些道路。
最终需花多少钱,即便大脑提了档,刘昌郝也算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