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二哥子,你放心,未来不会一担担挑,我自有安排,眼下先将就着。”将就到什么时候,则是下面要说的。
“我种木棉,官家与朝廷已获知。”
“官家亦知道?”韦小二惊讶地问。
刘昌郝心想,朱三几人口风还行,不然也泄露出来。
“他知道了,这无妨,主要种好了,前几年它的收益不亚于甜瓜。”
秦瓦匠正襟危坐。
“秦叔父,勿用,”刘昌郝好笑地说,不过秦瓦匠是知道甜瓜利润的,别看鞭炮闹得满城风雨,其真实利润远不如甜瓜,而且鞭炮还有一定的危险性。但棉花必须重视的,有了收入,才能买地,买山,“买村子”。
“少东家,那个棉籽如何是好?”
“韦二哥子,泉州便有人织吉贝布,应有脱籽机械。”
是泉州,不是岭南黎族,便容易找得到,也安全。刘昌郝开始说具体的任务,今年节气早,意味着各种活也比去年早得多。说完了,刘昌郝去叫二妈过来。
“真没想到……”
“二婶,与你无关,太远了,说起来,是我之错,应当先让李坊头家女眷先打听。”
若是提前打听到,必然会进一步打听这个曹成栋,若不在意,继续认这门亲,今天也有了心理准备,若是不认,则与刘家无关。但刘昌郝估计提前打听出来,肯定不会提亲,谢四娘无法接受,自己同样也无法接受,毕竟这是在宋朝,不是另一个时空。虽能说小姑娘容易受骗,但反过来也能说陶家小娘子貌美无脑。
第二天四更时分,韦小二过来,叫醒秦瓦匠与张德奎,三人押着曹成栋去黄咀渡。来到渡口,天也亮了,几人块头大,渡子不敢阻拦,只好载他们渡河。渡过河,三人扒下曹成栋所有衣服,然后推搡着他游了一圈墟市,继续推着他往前走,转了两个村子后,才松开绳子,丢下曹成栋,三人回来。
这一闹,以后曹成栋想骗天真无知的小姑娘心,则困难了。
也就是这样,如伍贵所说的,打终不是办法,反而影响自己的名声。
然后二妈去了陶家,说,我侄子家三代积善,素重名声,然一个叫曹成栋上门说了许多难听的话,我们也知道不是真的,可人言可畏,这门亲事只好不议。
是真的,但有意说,它不是真的,双方一个台阶下,便善始善终。
曹成栋被人扒光了衣服游行,虽未游到陶庙村,陶家的人也听说了,当然,知道这是刘家客气的说法,但能说什么,只好客气地将二妈送到村外。
…………
初九,忽然冷空气下降,屋檐下结起厚厚的冰棱。
二妹一大早便跑过来问:“哥哥,会不会又下雪啊。”
“不会,”刘昌郝答道。
“哥哥,不好说,去年……”
“去年节气迟,听说过数九歌乎?”
“没有。”
“我说给你听,一九二九不出手;三九四九河上走;五九六九沿河望柳;七九开河,**雁来;九九又一九,耕牛遍地走。”
谢四娘问:“有如此数九歌?”
“阿娘,我说的准乎?”
“是准……”
这便是黄河中下游的九九歌,进入一九后便不易干活了,出手便是干活。二九中后期大河开始进入冰封状态,包括惠民河。三四九,河上能走人,完全冰封。五六九,河柳开始长芽。七九冰封的大河开始解封,换成惠民河,六九便开始解封。**雁来,是大雁,小燕子要略略晚点。九九末,开始正式干农活了。
“二妹,今年节气早,现在便是六九,纵冷,持续时间不会长,春天终是到来了。”
反正这两年天气有点反常。
准确地说整个北宋天气皆不大正常,特别是冬天,有时很温暖,暖得连洛水都不结冰,甚至开封终年无冰,有时候很冷,冷得能冻死许多人。
终是到了六九天,冷了两三天,飘了一场小雨夹雪后,天气开始暖和。
十四便到了,还是有点冷,刘昌郝发了许多彩绢,至少能让各家每人能做一两套新衣服,于是许多人将毛褐、旧袄子往新衣服里塞。
刘昌郝说:“勿塞,京城贵人家多,赤贫百姓亦不少。我与阿娘穿的也是旧袄,你们为何要掩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