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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章 作死(七)

“然汝状告刘有宁,乃是受刘四根蛊惑,可有此事?”

“将心比心,汝想想去年十月初一,汝夫凶恶,持刀上门行窍,刘母病弱,妹妹小,虽及时发现,若不发现会有何后果。刘有宁少失父亲,小叔父一家下落不明,唯有母亲与妹妹相依为命,听后会不会动怒?”

肖娘子咬着牙不作声。

“虽汝状告刘有宁,刘有宁仍说汝忠贞可嘉,故恳请某饶你一回,夜渐深,明天某放你回去吧,此案乃天子关注,莫要往里面卷,且明年刘有宁便推广棉花,汝村当第一受益者,好好过日子。”

衙皂将肖娘子带下。

余下四人皆是难啃的骨头,刘四根很阴沉,他婆娘比刘昌郝大妈还泼辣,花谷久更不用说了,唯有徐德新不知深浅。石得一问:“陈公,是否要休息一会?”

“先审徐德新。”

徐德新带上,死活不说话。

“杖!”

不是杀人杖,标准的杖,但出忽陈石二人意料,仅杖了十几下,徐德新居然吃不住痛,说:“陈公,小民招供。”

石得一与陈绎对视一眼,人与人果然是不同的,且看刘昌郝,不痛啊,真痛,虽然说了一些话,痛得直咧嘴,牙直咬,但有没有叫痛?陈绎说:“许将公曾言,此子非是气度不凡,乃是外谦内傲,刀剑穿身亦不折腰的人物。只是不想被几只小鼠害死,才写下救命二字。”

“才情使之傲也?”

“不仅是才情,亦是品性。”

徐德新越听越心惊,陈绎喝道:“徐德新,说。”

徐德新一五一十一招供,包括那几人设局坑刘昌郝小叔钱的,一起招了。不过得到刘昌郝提供的消息,陈绎明智的不问花谷久二弟,只问花谷久本人。

继续拘拿,皆是几个小混混,一二三便招供了事情经过。也就是一个简单的局,石得一笑道:“刘有宁叔父不及刘有宁聪明哪。”

有了这几份供词,花谷久不承认也得承认了,陈绎笑了一笑后,又将徐德新拉上来,问花谷久可做了其他的恶事,徐德新又说了几件类似的恶事,一一记录,明天审了,因为刘四根几个儿子全部拘拿过来。

又隔开拷问,这便是陈绎的智慧,想从刘四根嘴里掏出一些东西,看样子是十分困难的,然而其四个儿子皆是鲁莽的货色。审问许久,刘仲高只好承认他强女干了靳氏,至于勒死梁老实的乃是平时不露山不露水的刘仲平,殴打姜长源,四个儿子一起上去动了手。

“差不多了,大伙休息吧。”

士兵去尉氏军营里临时休息,陈绎几个官吏去了尉氏驿站休息。

卢孔目带着士兵走了,牢房里却开始热闹起来。

花谷久问:“徐德新,你说了什么?”

都这样了,肯定不怕他们串供了,也就是陈绎已经获得了相关的供词。

徐德新捂着屁股不作声。

“说啊!”

“刘家的事……”徐德新支吾道。

“还有呢。”

徐德新在花谷久逼迫下,又说了几件事。

“为什么说!”

“大官人,我只拣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说了说。”

一件不说,陈绎岂会放过他,但一些恶劣的,徐德新也不敢说。花谷久这回看样子要倒霉了,但他还有一个二弟呢,以及若干亲朋好友,徐德新也怕说的多,以后会遭到报复。

“你傻啊,口子开的越多,事情也越多。”花谷久当然明白徐德新的用心,却气得胸口作痛。

“张牢头,你出去打听一下,为何朝廷如此慎重,还有那个黄门是什么人。”

花谷久虽关到牢房,积威还在,看牢房的牢头只好代他出去打听。终是深夜了,许多人家都睡了觉,打听起来困难,过了许久,张牢头才带来消息。

“黄门是皇城司使石公?”花谷久听了倒吸一口冷气,一个开封府尹,一个皇城司使,居然来审一些小人物的案子。确实啊,在这两人面前,花谷久也只是一只蚂蚁,顶多是一只稍大的蚂蚁。

“那个刘昌郝便是西坡居士,不仅著书立说,据说与河东太原新城有关,且种棉花,每亩能产五百两木绵,还有水利与兵法的书,也被朝廷采纳,连天子也十分看重,欲授其官,只是为了孝养母亲,未致仕。”张牢头能打听的就这么多了。

但也足够了,花谷久暴怒道:“刘四根,你为什么不说!”

“花官人,我也不知啊,”刘四根都懒得说话,他问都没有问,知道自己几个儿子招供出来,自家完了!

“真著了书?”梁永昆问。

“你也知?”

“他家客户说他写了几本书,轰动京师,村里人不相信。”

花谷久气的捂胸口,那是西坡居士啊,一本三字经,一本西坡对韵,何止轰动京师,都快轰动全国了,说不定契丹那边都开始刊印这两本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