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是。”何瑾闻言,不由便笑了起来:“柳大家,你难道没有发现,他们这个白莲教,组织架构可是有些畸形啊。”
“最上面的,是黄瑜善那个舵主。”
何瑾开始点评,道:“那家伙还是有些本事儿的,只不过志大才疏,为人行事又刚愎自用。所用的计谋也都粗疏不堪,跟看了几篇戏文后,就学着揭竿造反一样。”
“再往下,就是白莲教匪那些骨干了。有舞枪弄棒、刀头舔血的教匪,有宣讲教义、迷惑百姓的业师,还有......专门儿安抚这些家伙的佛女。”
“最底层的,便是那些被洗了脑的教徒,散尽了家财供养着这些上层。”
何瑾说完,当即便一针见血地道:“假如黄瑜善很有些本事儿,这等架构其实也没多大的问题。但可惜,他眼界能力不足又不去正视,整日光想着造反大业,孰不知自己根基已危如累卵。”
听着何瑾的这番话,柳清霜不由想起昨日黄瑜善,不止一次重申他的舵主之名。甚至,还亲手杀了一个属下,也未使得那些白莲教匪如何信服。
“这,这是为什么呢?”
“当然就是因为麝月那个疯婆子。”何瑾嘿嘿一笑,继续道:“你也看出来了,麝月就是个白莲教的狂信徒,而且还是最没脑子的那种。这种人驱使为爪牙也就罢了,偏偏黄瑜善还让她,掌管着一班子佛女。”
“呵,这些教匪教徒们,窝藏在偏僻山村里,阳盛阴衰,老母猪都赛过貂蝉。一帮火气旺盛的男人,又整日地提心吊胆,全靠着女色来安抚。他们会如何看重奉承那几位佛女,自不消多说。”
“故而,麝月掌握了那一班子服侍白莲教骨干的佛女,实际上便隐然掌握了整个大权。可怜黄瑜善那等满脑子千秋大业的家伙,还对此一无所知,以为一切尽在自己的掌控中......”
听到这里,柳清霜才终于明白,何瑾昨日为何一直巴结黄瑜善,打压羞辱着麝月——原来,他就是通过这种,在死亡边缘疯狂试探的法子,寻摸出这座白莲教分舵的致命软肋!
然而,好不容易才理解了何瑾的思路和意图,柳清霜最后还是一头的雾水,道:“可何相公纵然有了想法儿,也不能保证一定能成功吧?”
“成功哪有百分百的?有个七成就不错了......”嘴上这般说着,可何瑾面色却乐观不已:“最起码,在这场游戏中,我们已躲在了暗处。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胜利的砝码也在一点点增加着。”
“如,如何增加?”
何瑾这就看向了柳清霜玲珑有致的娇躯,微微舔了舔嘴唇,道:“柳大家难道没有发现,今早醒来,我已能一把拎起你了?”
柳清霜一见何瑾那闪亮的眼神儿,顿时一捂棉被,慌忙遮掩住了自己的春光。
不过,同时她也明白,何瑾骗过黄瑜善和麝月后,他们便只会提供极乐神丹,而不会再用那种令他全身无力的药。何瑾便可以趁此期间,迅速恢复起战力。
“另外,柳大家还记得,我来时死死捂着的那床被子吗?”
柳清霜哪能不记得?
就是你那床被子,气得人家麝月小少妇,差点原地爆炸好不好!
只不过,这时候又提起那床被子?......
“我盖的那床被子,可是用上等的丝绸织造,针脚细密,哪能轻易就被磨破?”何瑾微微一笑,随即又笃定地言道:“而且我的秀儿,必定知道该去找谁来救我......”
也就是此时,白莲教巢五十里外的一株灌木从中。
李承祐仔细地捏起了一小团棉花,又辨识了一下风向,伸手一指道:“大人,何百户昨日应该从那条路走过!”
“继续搜!”冷面凛厉的孟文达一挥手。随即,又安慰一旁小手儿紧攥衣角的沈秀儿,道:“沈小姐放心,何百户吉人自有天相......”
“嗯,我相信。”沈秀儿点头,泪中带笑:“他常说,好人不长命,祸害一万年。像他那样的人,必然不会轻易就死了的。”
随即她抬起头,便看到数百锦衣卫,奔向了李承祐所指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