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俏一眼就瞧见了藏在人群中的莫觉,抿了抿唇,起身离开了咖啡厅。
大堂旋转门附近,带队的几名老师正在清点人数。
他们数了两遍,人数还是对不上。
莫觉头戴同款鸭舌帽,趁着几个老师互相核查名单之际,小小的身影无声无息地往旁边挪,借着路人的掩护,摘下帽子丢进垃圾桶,又翻出自己的小毡帽往头上一扣,蹦蹦跳跳地就准备打车回庄园。
她走后,学校老师惊奇地发现,学生人数对上了。
这边,莫觉来到打车等候区,哼着小曲儿很是自在。
然后一只手蓦地勾住了她的脖子,莫觉刚想尖叫,黎俏不温不火地调调传来了过来,“来,聊聊。”
莫觉倒吸一口冷气,抓下头顶的毡帽一把按在了脸上,“你认错人了……”
黎俏斜睨着她,刚准备拉着莫觉上出租车,斜后方一辆黑色宾利驶了过来,车窗降下,露出了卫朗笑容和煦的面孔,“夫人,请上车。”
他边说边下车为黎俏二人拉开后座车门,还煞有介事地做了个邀请的手势。
看到卫朗,黎俏并没惊讶,对着他点头示意,扯着莫觉就钻进了车厢。
卫朗看了看后视镜,“夫人,我先送你们回庄园?”
黎俏抬眸,“他呢?”
“堂主刚才去了皇家医院。”卫朗有问必答。
皇家医院……
明致远住院的地方。
最近明家的风波还没退去,官媒记者虽然不再针对明家,但小道记者却穷追不舍,包括网上的热度也经久不散。
宁远洋的感觉没错,明家的确很难再翻身,不是因为黎俏,而是他们伙同警署对付境外高阶人士,给帕玛公权力蒙羞,犯得是众怒。
黎俏略微思索,尔后对卫朗说:“先去医院。”
卫朗了然,话不多说,一脚油门直奔皇家医院。
……
同一时间,医院顶层高级病房。
明致远靠着床头,浑浊的双眸冷淡地望着病床对面落座的商郁,“难为你还能来探望我这个老头子。”
男人慵懒地看向管家,那道眼神淡若无物,偏偏让管家不寒而栗。
明致远紧抿着嘴唇,布满皱纹的脸颊逐渐绷紧,“你先出去吧。”
管家忧心忡忡地看了看他们祖孙俩,最终什么都没说,领命退出了病房。
眼下,商郁低头挽着袖管,半垂着眉眼,看似随意,行为举止却蔓延着几分不羁,“身体怎么样了?”
明致远眯着眸,扭头看向窗外,“可能要让你们失望了,暂时死不了。”
“失望倒是不至于,毕竟您也不是真的晕倒。”商郁挑着眼尾,以余光瞥了眼明致远,“躲在医院,确实比明家清净。”
被自己的外孙直接拆穿,明致远的脸色肉眼可见地阴沉了,“你这是和外公说话的态度?”
“您不当自己是我外公,又何必端起长辈的架子教训我?”商郁放下交叠的长腿,步履沉稳地走到窗前背对着明致远,“您明知道黎俏是我的人,对付她的时候,也没见您手软。”
“呵。”明致远嘲讽地笑了出来,“你这是为她讨公道来了?”
男人俯瞰着医院后花园的景色,勾了勾唇,声线低冽轻慢,“如果我想,您还能在我的医院接受治疗?老爷子,被柴尔曼保护的太久,您是不是忘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