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有道今天很疲乏,白天处理了一天的公务,还为沈白那小子开了一堂公审,感觉很是疲惫,想早早就睡下。
但是很显然,柳画屏并没有放过他的意思,大晚上的就来到了柳有道的房间为沈白求情。
“爹,沈白被贼寇劫持没几日,你怎么又把他关进监狱了?这是不是有些不公平……”
柳有道不耐烦的挥了挥手,道:“干好你自己的分内事儿,其他的事你少掺和……特别是沈白的事情!”
柳有道让柳画屏不要掺和别人的事情可以,但沈白的事情,这丫头不可能置之不理。
柳画屏耐心的劝道:“爹,自从沈白自来了县衙,便一直是你的左膀右臂,连往县衙内招师爷的主意都是他出的,你把他关起来,对您自己也是一大损失不是?”
柳有道扬了扬眉,有些不太乐意。
这话也就是他亲生闺女说,换成别人,柳有道早给他撵出去了。
说的好像越州县衙有今天的局面跟自己一点关系没有一样,乎全成了姓沈的小子的功劳!
虽然事儿确实是这么个事儿……但也不能说的这么直接吧,这让老夫的面子往哪里搁?
“放心吧,老夫把他下狱,只是为了堵住悠悠众口而已,不让范县丞和刘巡检抓到把柄,待风声过了,老夫自然会将他从牢里放出来的。”
听柳有道这么说,柳画屏的心才算放下来,虽然她一早也知道,为了刮刮乐这么点小事,柳有道不会将沈白怎么样,但她心里还是惦记着。
直到得到了柳有道的亲口确认,她才算是放心了。
柳画屏沉吟了片刻,又试探性的道:“爹,你既然不是真心想将沈白下狱,那女儿就送些饭菜过去,牢房里的日子不好过,沈白刚刚才从贼寇手里死里逃生,女儿怕他支撑不了多久……”
“不行。”这话刚一说出来,就被柳有道直接给否了。
“为什么呀?”柳画屏表示抗议。
柳有道严肃道:“为父白天刚刚得到消息,两淛路巡抚使和杭州知府最近要结伴巡视下属各县城政要,不日即莅临越州,咱们还需小心谨慎,精心准备接待两位上官才是。”
柳画屏绣眉微皱:“两淛路和杭州知府来越州,跟女儿去看沈白有什么关系?”
柳有道沉声道:“关系大了!两淛路来越州的这段时间,你最好是少跟沈白揪扯不清,不然为父可不饶你!”
柳画屏不明所以的看着柳有道,不明白他话中之意。
“爹,您这事在说些什么?我什么时候和沈白纠缠不清了?再说就算是,这和他们有何关系?”
柳有道的脸色一下子变了……变的多少有些愧疚。
“女儿啊,为父实话告诉你……还记得去年秋闱之后么?两淛路和知府也是按例寻访越州,当时随同两位上官一起来的,还有他们两位上官的公子……”
柳画屏猛然站起了身,道:“爹,您有话直说。”
柳有道见柳画屏这个样子,多少有些心虚。
他轻轻的咽了一口吐沫,低声道:“女儿,其实自打去年底,为父一直在接到两淛路和杭州知府的书信……他们两家的公子,似乎都对你颇有好感,两位大人也觉得你知书达理,文武兼备,有巾帼之能,有意……有意和咱们柳家结个亲家。”
这话一说完,柳画屏的心顿时跌落到了谷底。
她直勾勾的盯着柳有道,不发一言。
柳有道被她的目光盯的有些浑身发冷,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在心中弥漫。
自己的女儿好像,从来没有用这种眼神瞅过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