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酒自然不肯收,忙将镯子褪下来推回去道:“少奶奶见外了,这都是奴婢的应当做的。”
方才这镯子往腕上一压,沉甸甸的没有二两也得一两半,不说做工精细,雕花繁复,光凭重量放到现代估计都得几万块。
而且娘娘走时已经给她留了一笔巨款,她如今吃住都在侯府,各人因着荣妃也都对她礼遇有加,再收人家东西成什么了。
魏娟不管那些,抓起镯子塞进苏小酒的手里:“怎么不能收了?这是我的一份心意,你若不收,我就当你看不上我这点东西!”
“不敢!实在是这东西太贵重了!奴婢愧不敢当!”
她执意不收,魏娟也无可奈何,忍不住伸出手指点了点她脑门:“真是死脑筋!你虽在宫里当差,但总有放出来的一天,不多给自己存点嫁妆,以后怎么找婆家?”
不好跟她明言自己有分红之事,苏小酒笑道:“那不嫁便是,奴婢有手艺,自己就能养活自己,所谓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要多自在就有多自在!”
“休要浑说,这世道,女子生若浮萍,没有夫家仪仗,如何能立足?”
苏小酒憧憬道:“大不了就立为女户呗,买个小院子,没事种种花,养养鱼,春来听风,夏来赏荷,奴婢伺候娃娃还算得心应手,但若伺候夫君可就不在行了,没的给自己找麻烦。”
前世的她并非不婚主义,只是她一个现代人,跟古代人之间隔得那可是历史鸿沟,不管是文化背景还是三观的差异,磨合起来肯定都是异常痛苦。
而且她不相信这里的男子会心甘情愿从了她的一夫一妻制。
魏娟被她一番言论惊呆了。
这些话初听大逆不道,但细细品来,又让人羡慕不已。
想想她自己,成婚这几年,为了怀孕,看了多少脸色,听了多少诛心的话,黄连般的苦药糖水一样的灌,将她的牙齿都冲黄了。
如今生下麟儿,以为苦尽甘来,没成想婆婆对她诸般挑剔,丈夫又忠厚愚孝,她心中苦闷无处诉说,多少次想要三尺白绫了结这残生。
苏小酒畅想了一番美梦,陡然发现魏娟眼中无法遮掩的钦羡,自觉有些失言,便道:“嗨,奴婢也就是说来自娱自乐,离着放出宫还有十多年,谁知道那时候又是什么光景?”
魏娟也自嘲一笑,自己怕不是魔障了,不过小丫头家的天真之言,她竟真的跟着遐想起来,着实荒唐。
苏小酒说完感慨道:“奴婢自小进宫,对外面的世界一无所知,若真的放出宫来,想必心中也是惶恐的。”
她这话说的发自肺腑,外面的世界如何,她从来都没见过,遑论是生存了。
宫中虽说不自由,好歹吃穿不愁,只要谨慎点不犯错,基本上就是事业编,不用担心下岗的问题。
而且娘娘还对她这么好。
“宫女确实不得随意出宫,但你如今既在宫外,便没那么多讲究了,何不趁着这个机会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