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一共就几个人,为什么要做那么多?”
回头,原是丫头又回来了,正翻看着一只口罩,绿拂解释道:“我们娘娘说了,这个东西要经常清洗替换,而且还要预防瘴气和疾疫,所以消耗极大,要尽可能的多做。”
丫头虽小,但生长在南方,对瘴气或者疾疫都不陌生,闻言道:“那戴上这个就能保证不被传染了吗?”
苏小酒摇头:“那也不一定,但能降低很多风险。”
丫头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忽然又道:“那你们在里面放些草药呢?”
几个大人同时看过来:“放草药?”
绿拂嗤的笑了:“若放草药,只怕不等疾疫来到,我们自己倒是先被熏死了。”
“一听你就没见过市面,难道就不能放些无色无味的药?”
苏小酒却对这办法产生了兴趣,这个办法预防疾疫不一定好用,但防瘴气的话倒是可以试试。
她高兴的点点丫头鼻子:“我就说丫头聪明,这么快就给我们想到了好办法!”
当即取了只缝好的口罩去后院找刁三分,把丫头的办法说给他听,刁三分忍不住抚掌道:“妙啊!如此一来,咱们就不用费心吧啦的做什么药丸子,只需把口罩在汤药里泡上几日,戴上之后同样能起效果!”
虽说药效持续的时间短了些,但总比不停的吃药好多了。
他激动的在原地走来走去,琢磨着现有的药方,只怕药力还欠缺些,说道:“这法子可行,但老臣得把药方改一改,而且这样需要的地骨皮就更多了。”
“那你就先少做几个试验一下,不够的咱们再想办法。”
“行,老臣这就去写药方,让一清二白熬了试试。”
他说完便火急火燎的走了,苏小酒一转头,便见丫头双眼亮晶晶的站在她身后,伸头看看刁三分一路小跑,知道自己的提议被采用了,嘴巴忍不住咧到了耳根。
捏捏他小脸:“丫头,你这次可立了大功了,说吧,想要什么奖励?”
丫头两颊红红的,闻言豪气挥手:“不过是小菜一碟,我才不用什么奖励!”
只是眼里的期待太明显,苏小酒哦一声,故意惋惜道:“那好吧,我本来还想送你个礼物呢,如今只能转送给别人了。”
话已经说出去,此时再追着别人要礼物好像不太好,丫头眨巴着眼睛跟在苏小酒身后,后悔自己不该拒绝的这么快,好歹也该先听听要奖励什么东西啊!
苏小酒看出他纠结,不想把孩子郁闷坏了,主动问道:“你有什么想要的东西没?姐姐可以买来送给你。”
丫头立刻阴转晴:“真的吗?想要什么都可以?”
“当然,只要我能买得起。”
“我想要一头小木牛!”
“小母牛?你要那干什么?”
“哎呀!”似乎觉得苏小酒太笨,丫头忍不住啧了一声,“不是小母牛,是小木牛!我们书塾附近李木匠做的,那小牛只有我两只手大,放在地上自己就能跑!我一直想买来研究一下,可惜太贵了,一只就要四十文呢!”
自己就能跑的木牛?
苏小酒首先想到的是诸葛亮,却不知这时代还有如此能人,能做出木牛流马?
还是说,其实就是一只普通的小木牛,会自己跑是这小家伙臆想的?
“你确定木头做的小牛能自己跑?”
丫头被质疑,急的脸颊都红了:“千真万确!我可是亲眼见过的!李木匠给他孙子做的,他经常拿出来玩呢!”
木牛虽好,但现今也没什么大用,苏小酒不太感兴趣,但丫头喜欢,便把苍联唤来,让他带着丫头去买。
苍联满头黑线,他的这位主子,从来都没把他当个暗卫使。
跑腿打杂他都认了,如今带着小孩子买玩具的活也要派给他了吗?
但上午已经惹得苏小酒不高兴,这会他半个不字也不敢说,生怕苏小酒果真让刁三分对他下药,于是面无表情的抱起丫头,嗖一下消失在院子里。
小二娘子在屋里隐约听到两人对话,追出来时,哪还有儿子的身影,无奈的摇头道:“不过孩子随口一句话,怎好又让贵人破费?”
他们一家三口,吃住都已经不花钱,她心里过意不去。
“随口说的话就帮了我们大忙,这礼物是他应得的!”
儿子被夸,小二娘子自是高兴的,但言语之间却颇有些惆怅:“这小子,从小鬼点子就多,民妇只怕他长大了不往正道上使。”
就想他想学木匠,就总是千方百计的逃学,今日去李木匠家里玩,明天又去钱铁匠加串门,后天又跟孙石匠的孙子混到了一起,吃了多少竹笋炒肉都没长记性。
“孩子就像小树苗,成长过程中少不得需要父母修剪枝丫,只要从小正确引导,总会走正道的。”
小二娘子回味一番,也觉是这个道理,点头道:“希望如此吧!”
“娘娘,小二嫂,小二哥好像醒了!”
听到绿拂的喊声,两人顾不上旁的,赶紧去了小二养病的房间。
刚醒来的小二还很虚弱,因为昏迷中吃不下东西,两颊明显凹陷下去,但精神尚好,但睁开眼后第一眼看到妻子,还努力挤出一丝笑容,轻声道:“娘子辛苦了。”
这两日他的意识一直在半睡半醒间,睁不开眼,但能感受到身边人的贴心照顾,望着娘子憔悴的神态,目光中流露出歉意和心疼。
小二娘子紧握住夫君的手,叠声道:“醒来就好,醒来就好!你饿不饿?我去给你端碗粥来吧?”
小二摇摇头,回握住娘子并不细嫩的手指:“我不饿,先让我看看你。”
苏小酒见状赶紧带着绿拂出门,把空间留给夫妻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