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联茫然摇头:“小人刚走到车旁,就听到山中传来枪声,知道娘娘有危险,正欲赶来,这几人就突然出现,小人见他们往这方向来,”
说着看向远处绞杀灰衣人的身影,问道:“那些又是什么人?”
苏小酒道:“不知道,但刚才他们想要杀我。”
怪了,出现两拨神秘人,一拨要杀她,另一拨却要杀这一拨。
敌人的敌人未必就是朋友,苏小酒可没心情留下看戏,说道:“趁他们乱斗咱们快走,不然苍联一人应付不过来。”
而身后的山坡上,灰衣人显然不是对手,惊恐的看着突然出现的劲敌,攻守之间乱了分寸,被白衣人割韭菜般瞬息秒杀。
苍联面色有些复杂,这些白衣人的身手,隐约还在他之上,这种感觉有点熟悉,可一时半会儿又想不起来。
也担心敌我不明,便让苏小酒等人先行,自己则留在原地,谨防白衣人追上来。
结果又是多心了,白衣人扫完灰衣人,径直从另一个方向离开,整个过程都没往这边看过。
山中重新归于寂静,若非空中若有似无的血腥味,和各种死状的灰衣人,根本看不出有谁来过。
回来许久,丫头尚沉浸在“世上真有人会飞”这件事中带来的冲击,缠着苍联一定要拜他为师,将他搞的烦不胜烦。
最后还是被亲娘拧着耳朵提走的。
看着母子远去,苍联才开口道:“娘娘,此事要不要告诉殿下?”
苏小酒却若有所思,回忆着刚才那几个白衣人道:“你说后来救咱们的人,有没有可能是龙隐卫?”
该不是绍帝担心萧景安危,专门派来保护他们的吧?
“龙隐卫?”
这么想确实有可能,但苍联愣了愣,很快又摇头道:“他们的武功路数跟龙隐卫并不相同。”
怪了,灰衣人的来历是迷,但从口音,起码能听出是本地人,可白衣人一言不发,杀了人就走,整个过程连个标点符号也没留下,就很玄幻了。
但就如今的状况看来,白衣人暂时对他们是没威胁的。
至于灰衣人的幕后指使,其实若想查也简单,她们一路南下,损害了谁的利益,谁的嫌疑便最大。
“苍联,第一时间联系殿下,让他派人调查董滨!”苏小酒食指点着桌面,“对了,注意提醒他,只能派龙隐卫,还有,防备身边的人。”
不仅如此,她们的住处也要加强守卫,免得给人可乘之机。
入夜,天又阴沉下来,萧景带回满身风雨,和另外一个消息——董文章死了。
他揽着苏小酒温热的身子,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
苏小酒看着他疲惫的眉眼,双手绕到他后颈轻轻的揉捏着,萧景闭着眼睛捉住她的小手,习惯性的摸索两下,便听她倒吸一口气:“嘶!”
吓得他赶紧把手松开:“哪里受伤了?”
萧景立刻起身点灯,见她白皙的手掌上赫然几道红色伤痕,和被镰刀磨出的血泡,就着灯光都能看到破了油皮的地方冒着血丝。
伤口处生生的疼,苏小酒本能要把手抽回来,却被萧景握住手腕,朝着伤口轻轻呼口气,微凉的风抚过手掌,将灼痛压下去不少。
“都化脓了,怎么没包扎一下?”
说着起身下床,自药箱中取出药粉和纱布,“过来,我帮你上药。”
苏小酒嘴上说着哪有那么娇气,脚下却乖乖的走过去伸出手道:“睡一觉就好了,我小时候经常干粗活,哪天手上都不缺小伤口,早就习惯了。”
小时候帮着爷爷奶奶下地出菜的场景仿佛就在昨日,若人真的有来世,他们现在应该都上小学了吧?
萧景却以为她说的是在宫中做粗使宫人的时候,想着她这么瘦小的人,那时候到底是怎么熬过来的?
又想自己十四岁进宫,整整六年的时间,怎么就没早点发现这个小姑娘呢?
单膝跪在她身侧,将受伤的小手轻柔的捧在掌心,小心翼翼的如同对待一件稀世珍宝,药粉洒在伤口上,初时有点疼,很快便被一阵凉爽取代,疼痛也消减许多。
夜雨又哗啦啦下起来,屋内灯光暖黄,将两人依偎的身影投在墙上,分不清你我。
“我已经传信给陛下,处理完南边的事,咱们就去大渊。”
苏小酒诧异的看着他,又确认了一遍:“你的意思是,先不回京都,直接去大渊吗?”
“对,”萧景抬头,好看的眉眼像镀了一层蜜,“天气转暖,陛下的身体比年前康健了不少,前几天还传信说可以去郊外狩猎了,让我们务必保重好自己,不要挂念他。”
苏小酒看着看着,忍不住俯身亲了上去:“夫君,你真好!”
说起绍帝,她又想起了神秘的白衣人,问道:“你可知陛下身边除了龙隐卫,还有没有其他的高手?比如,东厂什么的?”
“东厂是什么?”
“嗯~~就是一些武功超级厉害的太监,然后特别受重用,掌握生杀大权的那种?”
萧景笑:“怎么会?自陛下登基后,南夏皇宫的内侍一律不许习武,所以不会有什么‘东厂’存在。”
见她迷惑的样子,以为她话本子又看多了,“你到底在哪看来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苏小酒有些失望:“也没有,就是在想白天那伙白衣人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帮我们呢?”
萧景垂下眼脸,将她两只手都用纱布包裹起来,轻轻打上漂亮的蝴蝶结:“只要他们不伤害你,是谁派来的并不重要,这几日你先不要出门了,采药的事,我另安排人手去做。”
苏小酒不疑有他,哦了一声,将两只手抬起来左右看看,见他蝴蝶结系的左右对称,比例协调,笑道:“打的这样漂亮,该不会偷着练习过吧?”
某人面色微红:“咳咳,怎么会,这绳结如此简单,我只是见你衣服带子这样系过,便不小心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