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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六章 嫁出去的王爷泼出去的水

云英未嫁跟休妻下堂可是两码事,在大渊,被夫家扫地出门的女子,基本上也就等于被全世界遗弃。

“也不至于吧?有娘娘跟王爷在呢,就算是再厉害的夫家也要给些面子吧!”

张姑姑用一副你还是太年轻的眼神看她:“能休妻的还算是有良心,否则被锁在深宅大院,过个两年传出暴毙的消息,即便娘娘身为皇后,也不能将手伸到别人后宅去吧?”

光是听,苏小酒都惊出一身冷汗,幸好,徐颖不曾那么早嫁人,不必面对那些腌臜人心,但如娘娘所言,今后再寻亲事,只怕也没那么顺利了。

荣妃见她情绪低落下来,笑着宽慰道:“其实也不用太悲观,都说傻人有傻福,本宫看那胖丫头就是个有后福的,总会有人不介意她的出身,真心与她相伴到老。”

苏小酒微叹:“那是最好不过了。”

不知不觉就扯到这么沉闷的话题,她将心里的忧虑放下,转而问道:“对了娘娘,大公主嫁去藩国之后怎么样了?跟这边可还有联系?”

说起来,她身边的女子,只有大公主墨鸢跟徐颖的命运差不多,但好在娘娘慈悲,并未因为前皇后宋鸣徽而故意苛待她,依旧让她以大渊嫡公主的身份下嫁,想来日子应该过的不错。

结果此言一出,殿内再次静了下来。

苏小酒不解的看看她们:“是不是我说错话了?”

荣妃看向张姑姑:“还是姑姑说吧。”

这口气,一听就有事,苏小酒好久没八卦了,竟然还有点紧张,问道:“难道大公主在那里过的不好?”

张姑姑迟疑片刻,觉得有些不好开口,但娘娘已经说了,只好道:“大公主她,薨了。”

“姑姑说什么?!”

苏小酒不敢相信,确认自己没有听错,惊诧道:“怎么会?她不是才嫁了半年了吗?难道是病逝?”

“此事说来话就长了。”

而且也并不光彩,张姑姑唏嘘道:“说句不好听的,大公主是被前皇后养坏了,难改骄纵跋扈的脾性,自诩为嫡长公主,连夫君也不放在眼中,稍有不满便大发脾气,久而久之,藩王渐渐不耐烦,狠狠冷落了她。”

若是一般人,此时就该好好反省自己,可偏偏墨鸢是个钻牛角尖的人,不仅认为自己没错,反而把夫君冷落自己的原因归咎于其他几名姬妾上。

其中一个尤其受宠,藩王十有八九都是宿在她房中,墨鸢狭隘善妒,竟趁着藩王不再,不顾王府下人阻拦,硬将那姬妾拉出去立规矩。

那姬妾进门比她要早,又备受宠爱,早就看不惯她嚣张跋扈,所以顶撞了几句,结果不知那句话触动了墨鸢的神经,竟亲自施了杖刑,殊不知那姬妾已经怀有三个月身孕,挨了几下后便大出血,最后一尸两命。

苏小酒久不能言,从前便知道墨鸢不讨喜,但到底不过是个十六七的小姑娘,又能坏到哪里去?如今可算知道,她除了不可一世,还异常蠢毒。

“难道就因为这,那藩王便把她杀了?”

这里可是等级森严的古代,那姬妾再受宠,说白了也是个物件,墨鸢将她打死,那藩王便是再气,也断不该直接杀了当朝的嫡公主。

张姑姑摇头道:“便是前皇后不在,皇上名义上还是在的,那藩王怎么敢直接杀她?只是心中气恼,免不了给她些苦头吃,结果大公主不堪其辱,扬言要休了他回大渊,藩王也怕她回大渊告状,只好将她关了起来,谁知她竟买通府中下人,偷偷溜了出去,只是也知回来并无人庇护,竟铤而走险,跑去了东黎。”

苏小酒更不懂了:“回大渊怕无人庇护,东黎就有人护着她了?”

这里好歹是她娘家,娘娘跟王爷便是再不喜,为了大渊颜面也得偏袒几分,这墨鸢是脑子被驴踢了,竟然孤身一人往东黎跑?难不成是去找十七?

想想也有这个可能,她不知道宋鸣徽早先杀害十七之事,而宋鸣徽身死,宋家失势,太后自元和帝被关以后便潜心礼佛,再不踏出慈安宫半步,二皇子墨冉年纪尚小,又被赶往封地,这世上于她而言,也就只有十七这个小叔叔可以依靠了。

“若真是找十七爷倒是好了,”这话说来张姑姑都有些难以启齿,不过还是说了个明白,“也不知大公主怎么想的,费劲千辛万苦寻到东黎,竟是去了左相池明修的府上,那池明修早已有了未婚妻,正是东黎的二公主,知道此事亲自赶去相府将墨鸢制住,又给藩王传了信,明言大公主不知廉耻,不守妇道觊觎他人夫婿,让藩王带回家好好管教,令藩王颜面尽失。”

人在家中坐,绿帽天上来,藩王心中愤怒可想而知,表面上派人去东黎接墨鸢,半路却又派出杀手将她截杀,对外则声称她去东黎探亲,回来途中遇到歹人,被刺身亡了。

如此戏剧性的转折,电视剧都不敢这么演吧?

苏小酒都不知道自己该表示同情还是骂一声活该,问张姑姑:“那藩王做的隐秘,您跟娘娘是怎么得知内情的?”

这次是荣妃为她解惑,神色间颇为无奈:“是他自己写了书信来告罪,只是洋洋洒洒几千字,倒有一大半是在阐明墨鸢罪行,剩下的一小半是在倒苦水,字里行间委屈的很,搞得本宫想偏袒墨鸢都不能够。”

墨鸢这短暂的一生,真可谓把“自作自受”这四个字演绎的淋漓尽致。

想起东黎帝女跟池明修来大渊那次,徐颖好像确实跟她说过,墨鸢一双眼睛都恨不得粘在池明修身上,当时她只以为是花季少女看到美男子的正常反应,如今才知,原来墨鸢是真的动了心思。

怪不得成亲后各种作妖,那藩王身在漠北地区,长相自然彪悍粗硬,见识过池明修的飘逸出尘,墨鸢自然不可能再看上自己的夫君,这才酿成了最终的悲剧。

“这事十七知道吗?”

荣妃翻个白眼,满脸晦气的表情,“怎么不知道?此事在东黎闹的人尽皆知,不止本宫跟王爷丢人,十七在东黎也没少遭人嘲笑,说咱们大渊盛产厚颜无耻之人,都爱上赶着倒贴!”

苏小酒满头黑线,这话说的扎心,竟连带着十七一起骂上了,当时他不顾太后阻拦和东黎臣子的反对,硬是跟宁如意成亲做了皇夫,想来也早就被人戳破脊梁骨,好不容易过去这么久,大家都把这事淡了,墨鸢又千里送人头,再次被传为笑柄,连累他一起挨骂,他不气的骂街才怪。

还真被她猜到了,十七何止是生气,甚至还怪那藩王窝囊废,连个手无寸铁的女人都看不住,为此专门写信给摄政王,撺掇着他把那藩王给废了,换个有本事的人来做,让摄政王回信骂了一顿。

大概意思就是你个嫁出去的王爷泼出去的水,娘家的事少管,有那操心的时间不如多想想怎么跟宁如意生猴子,好巩固他东黎皇夫的地位。

十七深受打击,扬言一年之内必让媳妇儿怀孕,以正夫纲,结果被宁如意以朝政太忙,不是养娃的最佳时机为由拒了,十七当场就吃了救心丸,一咬牙,拎着小包袱离宫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