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烦躁的摆手:“我没事摸那个做什么?反正跟我也没啥关系!”
再想如意既然知道他行踪,却一直没让人出面把他接回去,心里颇不是滋味,他曾经亲眼见证她从一个天真无邪的小姑娘,长成独当一面的女帝,甚至还亲手促成了这种局面,并以此为荣,可现在,当她真正把江山看的比他还重要时,他心里又是说不上来的颓败。
苏小酒伸手在她面前晃晃,阻止他继续沉溺在幽怨中,提醒道:“我听说东黎有不少世家子弟在想破脑袋的进女帝后宫,你不在家里守好门户,反而还闹脾气出走,真是一点危机意识也没有!”
“别的不说,就这一点,我对如意是放一百八十个心!面对我这样的绝世美男,一个月也不过临幸两三次,那些歪瓜裂枣她看都不会看一眼!”
“切,不要脸!”
“再说了,她自己本身已经是数一数二的美人,对美色早就麻木了,小爷我除了好看的皮囊,更有有趣的灵魂,那些古代人如何能比?”
对他的蜜汁自信,苏小酒献上干笑两声以示鄙夷,想着宁如意确实不像朝三暮四之人,也就不再打趣十七。
两人像是多年未见的老友,调侃一番心情也跟着好起来,苏小酒指着一边石头上歪七扭八的字迹道:“好歹也是二十一世纪来的,真是一点素质都没有,人家好好一块石碑,就被你这鸡刨一样的字给毁了!”
主要刻一行意思意思就得了,这人还沿着湖刻了一圈!足以看出有多闲。
这次十七倒是真的不好意思了,挠着头道:“那时候不是刚来新鲜吗?你可知我才来的时候才四岁,而且又是个病秧子,差不多在房中憋了大半年才被允许外出,在花园里见到块狗屎都是香的,而且以四五岁孩子的视角看莲池那种震撼……所以就没忍住。”
提起这些往事自己也觉得好笑,又道:“不止这个,我还把老皇帝养在御花园中的龙鱼钓出来就地给烤了,差点没把身边的宫人内侍吓死。”
无语子:“你就那么馋?太后娘娘缺你鱼吃了?”
而且那吃的是鱼吗?是白花花的银子!
“嗨!谁让这玩意儿在现代贵的要死,这里多的跟不要钱一样,捞一条吃吃怎么了?”
“那老皇帝就没揍你?”
龙鱼就算在这里也不便宜,好的一条也得上千两,折算成人名币,跟现代也没什么差别,甚至更贵,唯一不同的,是十七身家变了,别说吃一条,就是天天吃也吃得起。
十七得意的掐着腰:“我那时候可是老皇帝的宝贝疙瘩,顶多就是笑着骂了句淘气,还专程让人送了几条放在我寝殿,让我养着玩,可惜最后也都死了。”
苏小酒呵呵:“然后你又含泪吃了两大碗?”
“你以为能有多好吃?其实跟普通的鲤鱼也没差多少,死了就做花肥了呗!”
苏小酒不由羡慕道:“还是你好啊,穿越自带金饭碗,任性有人哄,挥霍有人供,不像我~~唉。”
“你不也挺好吗?凭一己之力做到掌事,又成了皇后娘娘的妹子,还收获美郎君,自己手里又有钱,妥妥的人生赢家了,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苏小酒沉默下来,低头看着自己水中倒影,须臾道:“董钰,我问你,如果出现一种局面,你必须在女帝和太后之间做选择的话,你,会怎么选?”
十七眨眨眼,毫不犹豫道:“这还用问,当然选我家如意啊!”
“可是,太后是你的母亲啊?她疼你养你这么多年,你真能这么轻易就舍弃她吗?”
十七收起痞气,望着满池的莲花思索一会儿,肯定的说:“她于我有养育之恩,这点不能否定,可我也带给她天伦之乐,替真正的十七给她一份慰藉,这种关系和付出是相互的,是一种无形的供需平衡,所以我不觉得亏欠她什么。”
可能这么说显得很冷漠,但母与子,生和养,本就是一种天经地义,因为他的存在,太后的母爱才有了释放的对象,而他也在这份宠爱下活的逍遥自在,于某种意义上来讲,是一种双赢。
他转身看向苏小酒:“可是如意不同,我爱她,心甘情愿为她付出,而她也愿意接受我的爱慕,于我而言,更应该感到庆幸,庆幸她愿意给我爱她陪伴她的机会,所以我不可以让她输。”
初听似乎很无情,可是仔细想想,好像又很有道理。
苏小酒一时不知该怎么接话,毕竟她的情况还是有些不同,她对段家并没做过什么贡献,可以说是平白享受了段家的惠好,所以心里才会有压力。
“对了,我听说春末想要刺杀你,结果自己死了,是怎么回事?”
苏小酒没有隐瞒,将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伤感道:“枉我将她当成最要好的朋友,没想到,原来她就是害死原主的凶手,其实若不是她丧心病狂,想要再杀我一次,我就算心有怀疑,也不会对她怎样的。”
可惜,世界上最没办法的事,就是如果。
十七却笑道:“你也不需太过自责,说不定我们的穿越,本身就是带着使命而来,就是替原主找真凶,你以前还说不好意思接受段家的恩惠,这回总能心安理得了吧?”
苏小酒一怔,真的是这样吗?
那她是不是也可以像十七说的,对段家不再心怀愧疚?
随即又摇头苦笑:“自欺欺人罢了。”
十七还没弄明白什么意思,身后传来脚步声,原是萧景酒过三巡,见苏小酒还没回来,亲自出来寻她了。
远远见到莲池前的两人,他本能停下身形,又是那种感觉,那两人被无形的默契笼罩着,似乎写着生人勿入,让他作为小酒的夫君,都觉得冒然过去是一种打扰。
他们并没有交谈很多,只是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甚至中间隔着足有两个人的距离,但就是这样简单的画面,却让他有种喘不上气的感觉。
最终,情感还是占了上风,他摒去心中芥蒂,举步朝着两人走去。
似是没看到十七,萧景过去揽住苏小酒瘦小的肩膀道:“出来怎么不多穿件衣裳?夜里风凉,别染了风寒。”
十七抱着胳膊,看着眼前这个吃飞醋的男人,坏笑道:“我看不是风凉,是某人的心凉吧?”
萧景淡淡瞥他一眼:“许久不见,十七爷的嘴还是这般讨人嫌。”
月黑风高,孤男寡女,就算他知道小酒跟这家伙没什么,多少还是有些吃味。
看看四周,不见苍联的身影,柔声道:“苍联怎么没跟着你?”
他一直在跟绍帝和摄政王在一起,并不知道白天发生的事,见苏小酒神色黯淡下来,不由握了她的手,蹙眉道:“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