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史官回上元后,正是新皇登基之时,在与其子分别的二十五年间,他逐步坐上了太史之位。和史官有一学生,名冷骸,由于他的儿子不在身旁,这名学生自告为其守丧七日。和史官的亲儿子遇见了这个名为冷骸的人,两人一拍即合,天下第一刀甘愿放弃自己的身份,效忠冷骸,成为其喉舌。你可知冷骸是谁?”
满月:“……”
“你竟真是什么都不知道?”瓐一不可置信道,摇了摇手中的扇子:“冷骸一名是其父所取。其父一生只有两个妻子,一个给他生了一儿一女,另一个生下了冷骸,但冷骸的母亲生下他后便去世,其父征战在外,回来后只见到爱妃冰冷尸骨,所以给取了这么个名字。后这孩子大了父亲也不喜他,连封号都没给,到这孩子的哥哥登基,他才有了称号,被封为冷王。他是个在朝中不受欢迎的王爷,可私下愿攀附他的人不少,只因他极有商业头脑,破了‘皇室中人’不得私营赌场的例。嘛,要说他哥哥为何不惩治他,只因他的哥哥从未将他放在眼里。”
听到这里,听了这么多,满月只听到一个重点:说书先生是人皇的人。人皇竟也牵扯进了薛鉴禄的事情里。
她用力按住插入桌面的匕首,微微皱眉。她的手心被刀柄按住了红痕,却一点儿都不觉得疼。
瓐一拿起酒壶倒了几口酒下肚,好像当水喝一般:“‘天下第一刀’表面隐退江湖十数载,却也曾杀人如麻,不可能没察觉被人跟踪,你进了那房间定是难以生还。”
“……那我还真要多谢你了啊。”满月讽刺道。
“那倒不必。”瓐一忽然道:“姑娘,你来相府是要做什么?”
“杀你。”满月抱臂道。
“你真想杀我早就动手了。”瓐一面带笑容,一双暗眸似乎看透了她的所想。他扬扇轻点:“你所持匕首是西域的拈花刃,前皇将这柄匕首当作及笄礼之一赐予了他第四个女儿牧姝文。”
满月愣了一下,从桌上拔出匕首,放到眼前一看。匕首上没有任何花纹,她还以为是暮色在街边买的,怎么会是什么拈花刃!而暮色竟将他姐姐留给他的东西给了她……
瓐一似乎并未期待她说什么,继续道:“说不定我们的目的一致。”
“哦?你说我要做什么?”满月反问道。
“熸血不留人。”瓐一拿起酒壶,倒了杯新酒,边倒边缓缓道:“很少有人知道,他师承二谛宗。你今年年初不是才拜访过飘渺山?”
满月表面若无其事,眉头却不着痕迹地挑了起来。直觉不断提醒她,这人不能留。
飘渺山是二谛宗所在。她不知道瓐一知道多少。
“我在临风阁见到了不留人。”满月说道:“洛长生的人也要对他出手。”
瓐一饮完一杯酒:“我倒觉得不留人可交。”
“……臭名昭著的杀手有什么可交之处?多少人要取他性命,你同他结识只会引火上身。”满月沉默了一瞬:“还是说,你要借他之手杀人?”
可他既是医师又是法师,要对人下手还不轻而易举,干嘛要借别人的手?除非他想杀的人坐在这世间高位,难以撼动。
洛长生?或许不是,瓐一的目标难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