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应征北上的歌女?”
满月点头。
“我可不收身份不明的人。”
她被拒绝了,但不肯放弃,又去找了行脚商人,说她可以做保镖。
在连续放倒三个大汉后,满月就成了首席,隔日就出发了。
想来想去,她还是决定去莲家。
据她从瓐一那儿听说的来看,他和莲燧的关系非同一般,恐怕莲燧是唯一会倾尽全力帮他的人。
在找不到瓐一的情况下,去往莲家,她定会得到帮助——满月这样期望着。
凛华和她说了,在她不存在的情况下,瓐一依旧会在三年后被召到天上,下一任派往人间的使者会接替他的位置。
而前任使者的死活都凭天帝心情定夺,若是可能,满月要阻止瓐一回到天界。偶尔也会有这样的特例,两位使者并行。
和商人一路行往北边莲家,满月也见了不少山河风光,前世她做完任务后就回山上,很少游览,这次身旁有同伴,倒有别样的风景,但若同伴是她熟悉的人就更好了。
徒步的脚力并不快,因此到莲家已是三个月后的事了。
外界冰天雪地,但一进莲家的地盘就恢复了四季如春的景致,但同时也遭到了阻拦。
或许是挡着风雪的屏障也有探测魔力的作用,满月身上各个部分的魔力互相碰撞,凭她的心情缩减或增加,但就连她自己也不知哪个部分在什么时候是多是少。
当带着法器的人出现在她面前时,满月两手空空,只有袖子里藏着把匕首,传家宝里还有些零碎东西,但能正儿八经做武器的也只剩一把剑。
“来者何人?”弟子问道。
师代说没无法查探气息,于是派他们来试探一番。
“我来找人。”满月说道:“有要事求见你们的大师傅莲燧。”
两个弟子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个笑道:“竟敢直呼大师傅名字,狂妄之徒。”
他说着扬起手中的手杖,说道:“电来。”
空中霎时闪过一道闪电,往满月身上劈来。
满月闪身躲过:“我只想来莲家修习,还望通融。”
一听是修习的人,两人停下了动作,对视了一眼,莲若的声音就从他们脑海中传来:“领她进来吧。”
满月戴着帏帽,跟随两个弟子进入了山门。
她被带到一个房间,说是先在此处休息一晚,满月道谢后,于夜半上了屋顶。
没了月牙,她虽能变形,总担心暴露她的身体里流淌着魔的气息,查探也变得极为不方便。
想想作罢,满月安静睡了一晚,第二早就被领去了进学的殿堂。
坐在主位的是莲若,还有几个和她一样来修习的人,莲若似在判断资质。
眼前有三颗枯木,莲若让他们用法杖将这三颗枯木变出不同的花朵。
又不是做园艺的,满月暗道,拿过了法杖。
只见第一个人用法杖一点枯木,第一颗枯木就爆炸了,他自己也吓了一跳,点了第二颗,又爆炸了,哭丧着脸他点了第三颗,好不容易长出了嫩芽,还是爆出了火星,燃烧了起来。
莲若摇了摇头,手一挥,枯木上的火就灭去,恢复了原状。
第二个人让三颗枯木都开了些芽,其中一朵还长出了花苞。
莲若没有什么表情看着,到第三人令三颗枯木都开了花,他才点了下头。
满月来得最晚,所以排在最后,轮到了她,她心中格外忐忑,生怕暴露出她的魔力,手握法杖犹犹豫豫。
“怎么,”有人说道,“还不开始就结束了。”
满月抿了抿唇,深吸了一口气,举起了法杖,点在了枯木上。
枯木没有动静,她有些着急,稍施加了力量,就见从根部的位置长出了黑色的线条,不断往上。
见莲若的眉头微动,满月觉得这是不好的讯息,但她没法控制住那一旦开始长出就不停的根。
枯木的枝桠上行,黑到和乌鸦的翅膀一样,盘根错节,散发出了不妙的气息。
就在莲若站起身时,就在满月几乎想扔下法杖跑走时,只听身后一个声音道:“也让他参与吧。”
这声音格外熟悉,满月的心跳好似一下都停了,她转头看去,只见微光中,墨发的男子跨过了门槛,面上带着惯常的笑意。
霎那间,仿佛时间停滞,一朵粉色的花瓣飘落在莲若的面前。
只见三颗枯木一同往上长起,在这殿堂之中开出了繁华般的景致。众人一时发出惊叹,一阵风拂过,吹得桃花迷人眼。
满月扔了手杖,就朝瓐一走了过去。
瓐一望着她,似乎有些好奇,满月方要上前将他搂在怀里,突然蹦出了一个身影。
“你是谁?”一个黑发的小鬼跳到了她的身前,挡住了瓐一。
满月低头,表情一下就垮了下来:“和你没关系!”
想到前世的暮色,和前前世的暮色,她就觉得自己气得胸痛。
“在下可曾与姑娘见过?”瓐一看着满月的帏帽道。
满月一时无措,看他身后没有别人,问道:“只有你一个吗?”
“我不是人吗?”暮色叫道。
“姑娘说的是谁?”瓐一问道。
“凛华,还有御茶。”满月望着瓐一,没有移开视线。
瓐一似在思索:“姑娘从何处认得他们。”
就是从你这儿啊,满月心道,嘴上道:“不要叫我姑娘。”
少年满脸疑惑地看着她。
“叫我满月。”满月拉过瓐一,就搂住了他。
眼泪落了下来,能再见到他,真是太好了。
殿堂中的众人一个个都目瞪口呆,尤是莲若,见着桃花纷飞,心中疑惑,方才明明是一片黑枝,简直像是有魔气,但又在一瞬间消失了……
这个人和瓐一有关吗?她是谁?
由于瓐一来了,莲燧闭关的时间延长,他要接待这个人物已实属不易,要是再来一个,可是更加头痛。
“咳咳。”莲若咳嗽了两声:“那请暮色小友也来吧。”
满月一下愣了,松开了瓐一,问道:“你也给他取名叫暮色?”
“什么跟什么啊。”暮色叫道。
他的火气已有些上来了。
突然就走过来,挑衅他,还抱住他的师傅,这么没规矩,还好像认识他一样和他说话。
不知哪儿来的女人,真是令人非常不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