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是从大队部传过来的,宁溪家住的离大队部不远,这种年代有点什么事大家都跑的很欢,无他,娱乐匮乏而。
宁溪赶到时,已经围了一圈人,多是认识的队上的人,还有零星的几个外队的人,也在看热闹,她人矮力小,也看不到发生了什么事儿。
只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在不停咒骂着什么,什么黑心肝的,婊子养的之类的,真是辣耳朵,再加上围观的人窃窃私语,不会有什么奸情吧,这么劲爆。
不一会儿,大队支书从屋子里走出来,提高音量道:“今天这个事我要好好跟各位乡亲说道说道,县里来的陈干事是来监督我们大队的革命工作的,尤其是一些坏分子的改造问题,如果有人影响陈干事的工作,就是给革命工作抹黑.......”
有人在下面小声嘀咕:“支书说话还是这老毛病,虚头巴脑的,讲不到重点。”
张支书又讲了大概五百字的革命工作的重要性之后,屋子里发出了几声明显的咳嗽声,支书终于开始说今晚发生的事情。
他清了清嗓子,用他那独特的烟嗓道:“今天下午放学前,陈干事押着到咱大队改造的资产阶级的后代林矾正准备从学校回去接受劳动改造,可是走到学校外墙时,李家的两个小子,李周和李杰,他俩正...正站在墙头上往下撒尿,正好就掉在.......”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出口,但是围观的大伙儿都笑了,也有些失望,本以为哪家的媳妇被睡了呢,就这点小屁孩的事,也值当拿出来说,有些人已经慢慢离开了。
“这算点什么事儿嘛,不就是撒个尿嘛,谁还不撒尿不成。”人群中一个浑身打着补丁,缩着脖子的老汉大声道。
支书急叱道:“这在哪里撒尿不成,正好在陈干事经过时站在墙上撒,哪家的浑小子能干出这种事。”
那老汉不以为意道:“说到底,就是人家城里来的干部金贵呗,没见过咱这乡下孩子做派,习惯了就好了,以后走路离墙头远一些。”
坐在屋里的陈壅静静听着,来之前就有人说这乡下日子苦,劝他推了这差事,他还以为就是吃住的差些,看来真正苦的是人心啊。
宁溪听到这里心里不由有些酸涩,这几日忙着熟悉情况,还未来得及去想小宁溪就是因为那几个没教养,贪婪恶毒的李家小子才没的,而自己也因此才来到这鬼地方的,这仇她可记得牢牢的。
眼看支书被这李老汉给带偏了,觉得好像也没有什么,这随便撒尿在村里也是常见的。